“阿倚,你可知,那个当众撒酒疯的人是谁?”
这话里,带着十足蛊惑的意味,像是在诱敌深入。
但此时此刻,凌倚却失去了思考能力。
阿倚……
陛下叫他……阿倚……
这么亲昵的称呼吗?
凌倚借着喝茶的动作,蹭了一下微红的耳尖。
烫的惊人。
凌倚低下头:“阿倚,不知。”
云洛自然不是真的要考他,兀自说道:“那个发酒疯的人,正是兵部尚书家的贵女。没想到,那么个老古板,竟能养出这样一个……”
剩下的话,云洛便没再说出口了。
在她眼里,这事委实稀奇。
而且,这悦风楼消费水平极高,看那名贵女这般熟稔的样子,怕是没少来过。
看来,这个百官眼里最为廉洁的老人,要好好查一查了。
云洛眼底的寒芒一闪而过。
凌倚聪明地不作声。
到底是帝王,即便大隐隐于市,依然锋芒毕露。
原以为,陛下来这悦风楼是为了寻欢作乐的,现在看来,倒是他不过浅薄了。
这样的场所里,确实能获得很多有利的信息。
想到这,凌倚看云洛的眼神便更为欣赏了。殊不知,云洛真的只是单纯过来看看花魁,哪想到刚好碰上了兵部尚书家的贵女,当着所有人的面撒酒疯。
谈论间,底下已经打了起来。
几个家丁挡在台前,拦住失控的客人们。
而台上的那名花魁,依旧不显山不露水地安静站着,仿佛前生是座雕像似的。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矮小的女人从后面钻到了台前,抬步不断接近花魁。
距离花魁仅三步之遥的时候,她猛地一扑,想要扯掉花魁脸上的面纱。
花魁似乎有所察觉,侧过身子一躲,那人便摔了个狗吃屎。
呼
动作中带起的疾风,吹起了花魁面纱的一角。
客人们正专注于砸场子,没有,看到这一幕。
唯有云洛,在面纱被吹起的那一瞬,整个人如遭雷劈,僵在了原地。
“咔哒”
瓷杯被内力震碎。
云洛坐不住了,直接抓着一缕红布条,从二楼跳了下去。
就在云洛跳下去的那一刻,凌倚猛地从软垫上站了起来。
“陛……”
剩下的一个字,在看到云洛稳稳落地的时候,又咽回了嗓子眼。
凌倚才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就见云洛拦腰抱起那名花魁,接着红布条一跃而上。
“砰”
手里方才还因为紧张攥着的茶杯,在骨节脱力后砸到了地上,又骨碌碌滚了好远。
凌倚就那样呆站在窗前,看着凌空而来的一对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