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厉声打断了对方:“家国大事,岂可儿戏。”
气氛似乎一下子紧张起来,娄影卡在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而后默不作声地后退了几步。
神仙打架,我等凡人,撤了撤了。
见秦潇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云洛无奈地叹了口气,柔声道:“陛下先行解决战事,待我大雍得胜归来,君言再同你一起回京,可好?”
“好!”秦潇眼中闪烁着小星星,拉过云洛的手,郑重道,“阿言,这可是你说的。”
云洛眼含笑意:“嗯。”
千哄万骗之下,秦潇终于和娄影回了军营,前方战事吃紧,他再也没有时间重回那处小村庄。
只是依着云洛的一封又一封信,寄托思念。
“杀!”
战场上,血流成河,杀声震天,麻木的砍杀,不知休止。那一封封信件,则成了秦潇心底唯一的一片温软。
历时一月有余,大雍军队取得全面胜利。夏良统帅被当场斩杀,帝后二人被生擒,举国投降,俯首称臣。
自此,世上再无北疆夏良国,大雍一统河山,战士得胜归来,举国欢庆。
“赢了!赢了!赢了!”
欢呼声响彻天际,一群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男儿,此刻竟涕泪横流,紧紧相拥。
“娄少将,皇上呢,夏良的疆域划分问题还需要皇上过目。”户部尚书孙尚清一张老脸犹挂喜色,兴冲冲地跑过来寻找挂帅亲征的帝王。
娄影看着不远处策马离开的人影,摇头笑道:“大人再推些时日商议吧,皇上这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了。”
“啊?”孙大人立在原地,看着一脸高深莫测的娄影大笑着离去,有些摸不清状况。
与此同时,骏马一路飞驰。
身侧冷风呼呼,钻入耳中,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冻得发红。
秦潇一下战场,就连铠甲都没来得及换下,迫不及待地便要赶回去接他的阿言。
此时此刻,脑海中只有那人的一颦一笑,牵动心扉。
阿言,阿言!
心脏几乎要跳出体外,骏马在一处民居前急刹停下。
秦潇翻身下马,早已顾不得什么礼节,大掌用力一把推开破旧的木门。
入眼,是一片刺目的白。
与自己身上的鲜红血迹形成鲜明对比,秦潇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好的猜测一闪而过。
他艰难地挪动双脚,往室内扫了一圈儿。
两位老人都在,唯独那抹倩影,消失不见。
“轰——”
脑子里嗡嗡作响,秦潇双腿短暂性地脱力,屈膝就要倒下。
“将军?”老妇人率先看到了秦潇。
一语点醒男人,秦潇大步上前,用力握住老人的双臂:“阿嬷,阿嬷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阿言呢?阿言她去哪儿了?”
老妇人一语凝噎,抑制不住地抹起泪来。再看向老伯,亦是双眼通红,垂眸无言。
客厅正中间,摆放着一口黑色的木质棺材。
心,彻骨冰寒。
秦潇一步一步挪动着,来到棺椁前,双目赤红。
突然猛一使力,沉重的棺盖“轰隆”掀翻在地。
棺内,静静躺着一位绝色的美人。笑颜恬静,仪态端方,美中不足的是,唇色苍白。
除此之外,一如生前。
两位老人被这变故着实惊了一下,死者为大,岂可扰人清净?
老妇人冲上前去,怒声道:“将军!你怎可……”
半途,老伯拦住了她,向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