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前朝历代,哪个帝王能避免三宫六院?
即便是皇帝意愿,也会迫于子嗣、大臣的压力,能坚持到最后的,史书上并无记载。
云洛无言摇摇头,只当秦潇是在说笑。
“姑娘,我是认真的。”
手腕上的禁锢又收紧了几分,云洛逃脱不得,只好正色道:“将军心悦我?”
“是。”
没有一丝犹豫,秦潇点头应答。
云洛一愣,转而轻嘲地笑:“将军不觉得,你我之间,相当于素未蒙面。此举,是否太过冲动?万一我是个奇丑无比的女子呢?将军府第一夫人这个名号,玉儿可担不起。”
“我不介意。”秦潇斩钉截铁地道,“心悦无关乎样貌。更何况,古人有云:相由心生。姑娘救萧某于危急,尽心竭力照顾萧某,虽日未久,但足以生出情意。”
“……”云洛眼睫低垂,看不清情绪。
秦潇轻轻揉按着那人五指,似情人间的呢喃低语:“誉儿,可愿……信萧某一回?”
“我……”云洛嘴巴张了张,止于中途。
不知为何,一时心绪烦乱,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还未来得及反应,已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咳!咳咳!”
云洛捂胸弓身,不停地咳嗽着。
鲜血从指缝中渗出,就连手帕也止不住。
秦潇漆黑的瞳孔骤然放大,翻手从床板上跳了下来,摸上少女的脉搏,忧心地查探着。
这……
越是查探,越是心惊。
脉象紊乱,无章无序,他虽不精通医术,但这样的脉象确实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比之他恢复视力前的脉象,还要难以捉摸。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你,咳咳!”云洛终于察觉到异样,秦潇这举动,分明是能看见的反应。
可是血液堵在喉头,竟是一句话都难以言说。
既然瞒不下去了,那便直接坦白身份吧。
“阿言,诸事推后。”秦潇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你告诉我,你怎么了,说实话!”
对上那终于恢复神采的黑眸,云洛倒是想回答,奈何实在是说不出话啊。
且不说秦潇是故意欺骗她,怕是自己这条小命,今天也要交代在这里了。
眼见着云洛咳血不停,秦潇额角冷汗狂冒。
“对,玉露丸,玉露丸!”
猛然想起什么,秦潇在床铺间摸索一阵,拿出了一个精巧的白玉瓷瓶。
从里面倒出仅剩的一颗黑色药丸,让云洛轻轻地靠在自己身上,小心地把药丸吞下。
不过数十秒的功夫,云洛已经停止咳血,正努力平复呼吸中。
“呼——”
见状,秦潇长松了一口气。
那枚玉露丸,有解万毒之能。可惜配方在战争中遗失,世上仅此一枚,它是秦潇用来保命的东西。
但此时此刻,再没有什么,比眼前之人更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