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京城,丞相府,北疆,十五……
这个位面带给她的,似乎只有伤痛。
原身何等通透,交换了个保无辜之人平安的条件,潇洒离去,恐也觉这世间不值得留恋。
按照原先的世界走向,纳兰誉在父亲谋反后便被连坐斩首。如今想来,她倒是幸运,苟活至今。
可苟活的代价就是一命换一命吗?
早知如此,她当初何必煞费苦心?
十五身死,成了云洛心里的一个坎,一个永远都跨不过去的坎儿。
“姑娘。”
一声呼唤,将云洛的思绪拉回现实。
云洛递上了块方帕,收拾好碗筷起身离开。
又是那若有若无的檀木香。
秦潇握着那块方帕,恍惚失神。
“还没问将军称谓。”
云洛不知什么时候端着盆热水走了进来,就见秦潇手里捏着女儿家的手帕正独坐发呆。
“在下萧秦,敢问姑娘芳名?”
又是萧秦,他是多喜欢用这名字骗人?
云洛不动声色地抽走了秦潇手中的方帕,冷声道:“乡野女子,无名。”
手中一空,秦潇不免地有些失落,垂首谢曰:“在下冒犯。”
这次,云洛干脆没理他。
狭小的空间内,只有拧毛巾发出的“哗啦”水声。
寂静,在黑夜中丛生。
良久,云洛把清洗干净的毛巾递给秦潇,对方半晌没接,她才渐渐意识到:对了,这人瞎了。
也好,免得整天工心于朝政、党派斗争。
云洛将毛巾又往前递了递:“请将军擦拭。”
“有劳姑娘。”秦潇面无异色地接过毛巾,有些笨拙地给自己擦洗。
他虽然不能目视,但听力极好。方才,他有感受到少女的动作,以及不加掩饰地嫌弃。
虽然不知道缘何得罪了这个素未蒙面的姑娘,但秦潇觉得,适当示弱,也不是坏事。
人们对于弱小的生物,总是存有怜悯心与保护欲的。
看到男人洗漱好了,云洛便一言不发地往门外走去。
秦潇听着有序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心生疑惑。
嗯?停下了?
依旧是毫无波动的声线:“夜晚寒冷,将军需注意些,莫掀了被子,冻坏自身。”
秦潇一愣。
这姑娘是觉得,自己如牙牙学语的孩童般,半夜会踢被子吗?
回应他疑问的,是毫不留情的关门声。
秦潇总算放松了身体,靠在床头闷闷地笑着。
不觉中又牵扯到了伤口,好一阵龇牙咧嘴。
乡村的夜晚,安详而宁静。
——
无良小剧场
云洛:你弱小?
秦潇:是是是,丞相大人快保护我!
云洛:滚远点谢谢!
秦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