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正元年,时值五月。
子时三刻,叛贼远征王秦洋联合镇北大将军纳兰海,领兵逼宫。明正帝秦潇龙颜大怒,将二人投入诏狱,听候发落。
御花园内,偶有闲暇的宫女凑在一起闲聊。
“你们说,丞相这都昏迷三日了,还能醒的过来吗?”
“哎,知秀姐姐,你不是负责龙涎宫的吗?丞相现如今情况如何了?”
“嘘!”被称为知秀的宫女谨慎地怒嗔地对方一眼,“朝廷命官的事,哪是容得我们议论的?”
那名宫女顿时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啊,丞相大人也是逼宫的同谋,是皇上一力保下丞相的。不然,早就身首异……”
“都干什么呢?”
尖细的公鸭嗓在众人间炸开,几个宫女匆匆行礼,被呵斥一句瞬间如鸟兽般散开。
多福一甩浮尘,端着架子高声唤:“知秀。”
“公公。”知秀福了福身子。
“皇上吩咐的银耳羹怎么还不送过去?”
“是,奴婢这就去。”
知秀从御膳房取了精心熬制的银耳羹,送去皇帝寝宫。
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可猛然看到那位面色阴沉的帝王,心脏还是控制不住颤了颤。
“皇上。”知秀低垂着脑袋,将端盘举过头顶。
秦潇一言不发地接过银耳羹,坐在床边默默注视着沉睡的少年。
将调羹递到少年唇边,他却牙关紧闭,晶莹的羹汤顺着脸颊滑落下去。
秦潇拧紧了眉头,沉声道:“手帕。”
知秀动作迅速地将帕子递了上去,看着帝王小心翼翼地为丞相擦拭。内心的什么破土而出,但只是掩于无声处,悄然退下。
秦潇细致地给少年擦拭干净,手上动作无比轻柔。
为什么呢?
一切都已经是最理想的结果了。
他为什么……开心不起来呢……
纳兰誉,你……你快点醒来吧……
醒来,告诉我一个原因,好不好……
年轻的帝王从深夜坐至天明,日复一日。
许是诚意打动了哪方神明,云洛指尖微动,悠悠转醒。
细纱帷缦层层堆叠,偌大的宫殿内,空无一人。
缓了半刻钟,才摸清大致的情况。
她奔赴万里前来救驾,结果却被剑指命门。
呵!
云洛冷笑了一声。
狗男人!
一直密切关注云洛状态的青缇:[……你的关注点还真是清奇。]
[咋滴!我差点就嗝屁了,还不允许我骂两句?]
青缇:[……粗鄙之人!]
[切~]
云洛躺在柔软的床垫上兀自享受了会儿,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坐起身。大脑一片晕眩,又软趴趴地倒了回去。
“阿言……”
朱红宫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急促的脚步声一阵高过一阵。
“阿言!”
激动,欣喜,酸涩……
一时间,秦潇竟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滴!信任值上升一成,共计六成。]
云洛偏过脑袋,张了张嘴,却因为口腔干涩而难以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