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我是秀坊的师傅?”夜阑清问道,眼神里不知为何带着一丝期许。
李秀怡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地回答:“阑清不要怪秀怡,虽然你长我不少年龄,不过我把阑清当做……当做朋友。”
夜阑清叹了口气,眼神里的失望转瞬即逝,依然如往常一样温柔地笑道:“秀怡自然可以把我当成朋友,因为我心里已经把你当成我的小友。”
宋稽多喝了两杯过来问道:“什么友不友的?有没有钱?还是有没有生意?这种烦恼的事情不如明天再想?莫使金樽空对月,如何?”
夜阑清端起酒杯,与宋稽碰了下,一饮而尽道:“宋小爷说的是,正式如此!不过今日夜已经深了,不如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李秀怡点点头对常明道:“扶着点表哥,我们下去雇一辆马车吧?”
常明点点头扶着喝醉的宋稽往楼下走。
四人正从楼上下来,楼下突然传来了吵架的声音。
“怎么啦?让你们过来帮厨做点杂活,是看你们这群人可怜!别给脸不要脸!“一个看上去像是大厨的样子人正在楼底插着腰叫骂。
“吕大厨,你讲讲道理行不行!我们也是拼自己的气力干活,现在你们克扣我们的钱!我们和理论为何不行?”一个服饰寻常的女子牵着同样穿着干净但是简朴的女孩子,义愤填膺道。
“你妹妹打碎了我的碗,那是君窑出的天青瓷。打碎一个!你今日的工钱倒贴也不够!还想问我要工钱?”吕大厨摆明一副“你赔不起”的样子道。
“你!又不是我妹妹故意的,是你们厨房养的猫跳出来,她受了惊吓才会失手的!要错也是你的猫的责任!”女子看出大厨明显是要赖账,可是一个弱女子在这种时候打不过,但是让她骂人又说不出几个脏字,只能含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的猫?我的猫可不收工钱!况且碗是在你妹妹手上打破的,你妹妹自己都认错了!”吕大厨指着那个小女孩得意的说。
“你胡说!那分明不是天……”那女子辩解道。
吕大厨似乎怕她说出什么来道:“什么不是,什么不是!就算是宫里出来的,你们这些做杂役的宫人有见过什么好东西?”
“你……”
身边的小女孩拉了拉她的衣袖道:“姐姐,对不起……”
听到小女孩这么说,吕大厨道:“还是快滚吧!你们这些被逐出宫的宫人。不是犯错就是得罪了主子,要不是我肯用你。你前两日一个子都没有!笨手笨脚,别再这里丢人现眼了!快滚!”
李秀怡心道被驱逐的宫人?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之前夜阑清问自己人手问题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想过桑帝不爱见白头,宫人一过二十五或者做错事情的,如果没有固定的主子,就会被驱逐出宫。
有些宫人有家人就会投奔家人,或者地位高的攒了些钱的会自己做点营生。但是大部分的宫娥都是被父母卖进宫里的,如果上面有哥哥或者弟弟,手里存了一些月俸也会被家庭吸干摸尽。所以大部分的宫娥就会在出宫后,与相熟或者交好的其他宫娥群居搭伙一起过日子。
这些事情都是上辈子,秦嬷嬷听来告诉自己的。可是她一直都不知道这些宫娥住在哪里,今儿居然撞上了。对于宫娥来说,绣花剪裁都是基本功,每个在宫里的宫娥都会一些,是高低之分。但是比从头开始培训新人,则成本要低多了。
想到这里,李秀怡走上前道:“这个盘子多少钱?不如拿来我看看?到底是不是天青瓷的。”
“你是谁?”吕大厨用眼睛上下打量一遍李秀怡,见她穿着不凡不敢直接怼回去。
他不认识,门口的小二却机灵。立刻走上介绍道:“这是李掌柜?何事啊?”
“这位大厨说这位姑娘打碎的碗是君窑的天青瓷。我让他拿来我看看,他不肯。”李秀怡指着吕大厨对小二说道。
“吕大厨,这就是你不对了。既然李掌柜要看,你便把碎片拿出来看看便是。这位姑娘可是太傅之女,我们的罪不起。”
吕大厨没想到面前的小姑娘颇有来头,支支吾吾之下让人取了几块碎片交给李秀怡。
李秀怡仔细观察了这几块磁片道:“这并非是天青瓷,只不过是普通的青色瓷器,在市面上最大的盘子也不过十文钱。天青瓷的青色有如雨后天空,透而润才得名。这盘子不过是刷了青色罢了……贵店如此大招牌,居然用此劣等货物?”
这时,金老板也闻讯而来,接过李秀怡手上的瓷片也觉得奇怪:“这……这不是我家的瓷碗啊?”
“看来其中必有猫腻啊!金老板。“李秀怡扫了一眼吕大厨,把他冷汗淋漓的样子看在眼里,转头对金老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