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夫人还没有睡下,她将贺敬樟、贺敬梓的情形悉数告知了贺老夫人。
贺老夫人一听,长舒一口气,瞬间潸然泪下。
贺其施一时动容,挽着贺老夫人的袖子,柔柔出声,“我就说,大伯父、爹爹定然无恙,祖母尽管放心,我一定将他们完好接回府。”
贺老夫人拍着贺其施的手,连连点头。
回到玉簪阁,她满脑子都是贺敬樟、贺敬梓的话语。
翻来覆去捋了一遍又一遍,仍然不得解。
考题是天子李靖康定的,除了他,没有第二人知道,怎么会有泄露考题一说?
为何独独抓了国子监众人,又围了张府?
屋外传来呵斥声,贺其施看了眼沙漏,卯时初,天儿已经亮了。
贺其施丝毫没有睡意,便出了屋子,看见春兰正在训一个小丫头。
“怎么了?”
春兰福身一礼,气呼呼道:
“叮嘱她看好火,她却打瞌睡,给小姐熬的补药这会哇凉哇凉,怎么喝?”
那小丫头瞅了贺其施一眼,满眼委屈,“可不止我一人看炉子……”
春兰径直打断了那小丫头,“我叮嘱了你,接手的是你,熬药的也是你,出了纰漏,我第一个不找你,还能找谁?”
“接手的是你,熬药的也是你,出了纰漏,我第一个不找你,还能找谁?”
春兰的话反复在贺其施耳边回响,她瞬间一个激灵,奔出了玉簪阁。
是啊,参与拟题的有国子监苏詹,天子将最终定下的考题交到了他手里,出了纰漏,第一个要抓的定是国子监一干人。
只是为何要围住张虚观府邸呢?
贺其施赶到春盛楼,意娘正在吩咐什么,看见贺其施,面色一喜,急忙向她招手。
“听说国子监闭馆前几日,刘氏带着苏怀瑾姐妹俩去庙里上香,那日有人撞见吴尚书家的嫡孙吴贵也去了庙里。”
吴贵,吴皇后外甥,二皇子李璋的表弟!
贺其施心里一沉,十有**,苏握瑜口里的“吴公子”就是吴贵!
难道国子监一事儿与李璋有关?
上一世,因为冯子英被贺其瑾害死,而贺府又是太子亲眷,吴用才借用李璋的手,算计了贺府。
这一世,她已经将所有的因由连根拔起,为何还会出现同样的结果?
贺其施怔在原地,第一反应要去寻左沐昔,商讨对策。
左沐昔坐在樊楼的雅间里,翻着一本册子,一脸沉重。
那是李璋私兵的供给账目,仔细一瞧,便会发现,每隔三年,就有一大笔进账,来源不明。
对面的赵廷啸擦拭着手里的剑刃,紧抿着唇角,一脸淡漠。
半响,左沐昔抬起了头,冷冷出声,“她身边有我,你为何要插……”
“你?”赵廷啸嗤笑出声,“顾虑这个,衡量那个,等你找到法子,她早就急死了!”
左沐昔不置可否,淡淡出声,“谢了,这个情我替她收下,不过告诉你一句,你如今有妻有妾,没机会了!”
赵廷啸满眼戾气,死死盯着左沐昔,“咣”一声,剑身插入剑鞘。
左沐昔泰然自若,“的确,世事无常,要怪也只能怪你的父亲太贪心了!”
话末,左沐昔拿着册子径直出了雅间。
只听见“啪”的一声,身后的桌椅应声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