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的顽劣,真不知是随了谁。”叶海木着眼睛看了一眼叶棠儿就低头继续看书作画。
顽劣?
从何说起?上一世她未出阁前,整日困在香灵居,哪里也去不了。
有时候艾草被叶千香唤去扫地洗衣服什么的,她都只有和老鼠说话。
说她顽劣,却从未真正双眼见的叶棠儿闯祸什么的。都是林氏那张嘴说的什么,他就听信的什么。
“父亲可真正亲眼见的我是如何顽劣的?”叶棠儿直言反问道。
叶海手中作画的笔停在原地,笔尖的墨汁滴落两滴在刚画好的飞鸟头上。一看下去,还以为些飞鸟头上爆了毛。
“哎呀呀。”墨汁滴落下去晕染开来,叶海就发出嘶的惋惜声,抬头见了叶棠儿是怒目而视。
叶棠儿心里也咯噔一下。
但很快昂着脸追问道:“父亲可真正亲眼见的我是如何顽劣的?”
“我不必亲眼见的,你大娘子自是什么事都和我禀报的。”
原以为她打扰了叶海作画,会很生气的骂人不懂事之类的。
但叶海只是生气惋惜,依旧冷冰冰的丢了一句话给她。
叶棠儿干脆走到窗前,呆呆的望着那串风铃。
原是铜色铃铛和白色贝壳的样子,小时候的叶棠儿觉得这太丑了,不好看。于是找了朱砂颜料吧铃铛全涂成了红色,如今多少年过去,叶棠儿已长成一个十五岁的闺女了。
那风铃自是从方面的大红色褪成淡红色了。
颜色很淡,就像如今叶海对她的态度一样淡。
叶棠儿如无其事道:“父亲,我每月月钱只有一钱,艾草每月领的工钱都只有的七八十文,我们主仆二人只每月靠着这点过活。”
她说这话时,眼睛看上去是盯着风铃的,其实余光全去观察叶海听的这话有没有愧疚感。
叶海低头作画不言语。
“后院洗衣服的婆子都是每月三钱,看来我这香灵居是不属于叶府了。”
香灵居,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你大娘子自是给我看了家里开销的账本,你每月三十钱钱,比你妹妹多了一倍。”叶海依旧冷言冷语不正眼瞧她。
三十钱?
叶海的语气里全是她败家。
“三十钱?父亲真该好好问问大娘子,这三十钱当真给我了?父亲若不信,自去香灵居看看,看看香灵居除了我主仆两个活人,还有什么是值三十钱的。”
叶海听的女儿责怪她,扔了笔负手道:“你娘死后,你是越发不可理喻了。”
笔顺着案桌上滚落下地,甩了一路的墨汁,一副山水飞鸟水墨画,就这么是毁了。
“请父亲移步香灵居。”叶棠儿知道叶海现在生气了,于是扑通跪下一字一句道。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你娘从楼里带回来的。”
叶棠儿听的这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正好打在她头上。
她娘亲是在楼里讨生活,但只是个弹琴卖艺的规矩女子。谁都可以言几句她是娼妓之女,赵姨娘是个卖皮肉的。
却没想到,如今连叶海都这样看她们了。
到了是死人不会从棺材里爬出来,不然真要掐死他。
“请父亲移步香灵居!”叶棠儿嗓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一般,哽咽的说不清楚一句完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