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家门口,他扶着门口大喘气。
鲍郎中听到院门口传来动静,停下打拳抬眼望去,瞧木久承那样儿,不由乐呵了:“木秀才,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我家来了,快些进来坐。”
随后,他又冲屋内喊,叫自家婆娘给木久承端了一碗凉白开来。
木久承正觉得口干舌燥,喉咙眼里直喷火,见到鲍郎中婆娘端了茶过来,二话不说,一口气牛饮而尽。
鲍郎中的婆娘姓刘,长的单单瘦瘦。
她见木久承这样,不由笑道:“木秀才,你这是半路遇到母老虎了不成?竟慌张成这样?”
鲍郎中在那里嘻笑道:“哪是什么母老虎,要我说,指不铁是被他家那个美娇娘给赶出来干活的。”
鲍刘氏请了木久承进院子里坐后,自去忙活。
木久承将布袋子放在脚边,坐在一把椅子上歇气。
“我说木秀才,你这身子骨也太弱了点吧,你家那位美娇娘能满意?”
话里有几层意思,全看木久承如何细品。
木久承缓过气来,好受了点,这才道:“医者难自医,鲍郎中还是先多操心自家事,莫管他人瓦上霜。”
鲍郎中在那里接着打完那套拳,这才拿帕子一边拭汗,一边走过来道:“你过来有啥事,我记得,你家婆娘已经把药钱给结算好了啊。”
这一点,最叫鲍郎中满意,他是郎中,但也是商人,谁乐意病人家总拖钱医药钱,一户两户也就罢了,这一欠就是好多户,他哪有那么多药钱支撑着。
“到也没旁的事,上回我家闺女,多亏郎中先生出手相救,久承在这里多谢了。”
这也是鲍郎中喜欢木家人的另一点,比那些普通村民更知礼数。
“医者父母心,谢到不必了,再说了,我又不是没收你家的出诊费。”
木久承笑了笑,又伸手指着布袋子里的东西,说道:“我家小丫头最近迷上了那本《陆川本草》,在家闲的无聊,又折腾了好些日子,又在家闹腾着,非要拿来跟你换铜钱,也好买花戴,我被她闹的不行,哪肯舍得让她吃这个苦,只得自个儿硬着头皮给送来瞧瞧,还请郎中看在我家小丫头不知事的份上,莫要笑话她。”
鲍郎中听说后,伸手摸摸胡子,又叫鲍刘氏取了个大竹盘来,张玉娘做事很细心,每一种药材,都拿干荷叶从中间隔开了。
最先拿到手里的,是车前草,他见了笑道:“这个不错,处理的很干净,又不曾伤了药性,小丫头到有些天赋。”
后又拿出狗尾巴草来,一瞧,眼色立马变了,随即,又翻看了里头几样,果然,竟都是处理得很好,很干净的草药。
他伸手再次摸了摸胡须,木久承在一旁,只觉耳根子烫的利害,问道:“可是她弄错了?哎呀,这可怎么好,我都头疼该怎么同她说,好叫她歇了这份心思,小姑娘家家的,还是在家扑扑蝶,绣绣花就好了。”
他说这话时,又扫了一眼那大竹盘里的草药,他其实很相信木梨的话。
更信那本药书上所写的。
鲍郎中闻言,不再纠结。
原本,他是打算胡弄木久承,也好少出点铜板子,到时转手卖出去,又有多赚点。
木久承的话,打消了他贪小便宜的念头。
“老婆子,去将我家的那杆大秤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