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宿闻言,心里没来由的涌起几分火气,他干脆把车调整成AI驾驶,然后转过来,直接俯身欺压上少年。
“都受伤了还要问我为什么发脾气?”他唇角冷淡的勾起,氤氲了薄怒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让人轻而易举就能感受到他的生气。
“伤到哪了?痛不痛?容知,你受伤了都不吭一声的吗?”
这还是柏宿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她。
容知微怔,抬眸,望进那双压抑着复杂情绪的桃花眼里,抿了抿唇。
别说她没受伤,就算受伤了,伤到的又不是他,他气个什么劲?
“没受伤,”她伸手,冷白纤细的手在柏宿眼前晃了下,“你闻到的,不是我的血。”
柏宿一把握住少年脆弱堪折的腕骨,白皙手腕上沾染的红差点刺痛他的眼。
他忍着奇怪的怒火和没来由的心疼,认真盯着几秒,指腹摩挲,确实没有摸到任何伤口。
“这个?”柏宿勾住少年手腕那个他早早就注意到的手环,血腥味在这最浓郁。
容知敛眉,淡声道:“一把刀。”
柏宿:“刀?”
容知嗯声,抽走自己手腕,在柏宿眼皮子底拆解手环组装。
没几秒,一把漆黑匕首躺在少年掌心。
柏宿有致的眉微微挑了挑,素来如墨的桃花眸亮了下。
之前还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运动手环,少年带着只是为了记录身体数据,没想到还有这种功能。
他突然觉得少年身上的东西都挺有秘密。
能治病的糖,能组装成匕首的手环。
柏宿有些恍神的想着,容知已经把手环扣好。
他一愣。
这个速度...快的不像普通人。
有那么瞬间,他都想把那些藏在心里的问题问出口。
紧接着,柏宿敛眸轻笑,将所有想法全部压回去。
不是时候。
少年现在才刚对他解除几分警惕,还是等以后熟悉点再问比较好。
柏宿收回思绪,从抽屉里扯出纸巾,执起少年的手,细致温柔的擦拭着,状似不经意的问,“都干了,谁的血?”
容知抽了几下没抽动,眉梢皱起,眼底闪过不耐烦的燥意,指尖微卷,干脆自暴自弃般放任了柏宿的动作。
虽然柏宿嗓音平静,却敛了平时玩世不恭的语气,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强势。
容知微不可察的叹气,把今天的事挑着捡着略过和他说。
抹去了宋越找她的事,只说自己路过。
听着就相当拙劣的理由。
柏宿清隽多情的眉眼半敛着,擦到一张纸全脏,又换一张,直到少年的手干净如初,他仍是不太满意。
上面的味道,难闻。
“去我那换身衣服,”柏宿说,察觉少年的抗拒,戏谑道:“放心吧,不拐你,换完了我们去演奏厅。”
再次听到拐这个字眼,容知眼底闪过一抹戾气,柏宿正好抬头,精准的捕捉到这丝波动。
“容知。”
男人声音低雅沉醉,氤氲着少有的温柔包容,似大提琴音,极赋岁月的醇厚质感循循诱导着。
“你那时候会救容佳则,是因为知道了他是被拐卖的孩子,这次路过东来山,也是因人贩窝点在山上,所以,你恨那些人,对吗?”
他信了少年不走心的理由,不去拆穿给彼此留秘密,可柏宿还是想多了解少年一点,不是他用星算阵算出来那些旧事,而是少年亲自告诉他。
想让少年卸下心房,不要把所有事情都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