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公子接到一封鲁国国君的书信,信中命公子启程前往吴国王城姑苏......”夫差还没说完,就被公子逖打断:“太子殿下如何得知?”
“这就是他的诡计!”公子郚怒骂。
公子逖半信半疑。
“不错!就是本太子的主意。”夫差爽快地承认。
“你......”公子郚又想上来揍夫差,被公子逖紧紧拦住。
“太子殿下,您这么做为什么呀?”公子逖十分不解。
“当然是因为郚公子。”夫差正色道:“公子郚妄图以师门兄长身份接近季子,并进而赢取她的芳心,这不假吧?”
公子逖沉默不语。
公子郚犹自愤怒,“是又如何?”
“且不说你心意,单单‘师兄’的身份就是假冒,还有什么颜面接近季子?”夫差斥道。
公子郚与公子逖大吃一惊,他们没想到夫差竟然会掌握得如此清楚?公子郚的锐气顿消大半,夫差紧接着道:“季子一直视你为师兄,如果她得知你故意假扮钟恽弟子,猜她会有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公子郚心虚地问。
“从今往后,你们再不会见面,你在她心里,成为一具枯槁的死尸!”夫差平静地说道。
公子郚的眼睛渐渐变得暗沉,喃喃道:“所以,你以此逼我离开。”
“季子是我的妻子,任何人不能把她从我身边夺走。”夫差坚定地直视公子郚,毫不动摇。
公子郚灰心丧气,他费尽心思想得到季子欢心,没想到夫差抢先一步识破他的计策。
“更何况,季子对公子没有半点男女之间的情意。之所以与公子亲近,是视你为兄长。她对你的情,就是妹妹对哥哥的、简简单单的亲情。”夫差缓缓说道。
公子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公子逖忧心忡忡地问夫差:“太子殿下,你此番来的意思是......”
“离开期思,听命鲁君。”夫差平静地说道。
“那......勾吾夫人如何交待?”公子逖不安地问。
“郚公子可以留下书信,照实说,奉鲁公之命,赴姑苏讲学礼仪。”夫差说道。
“您真的不会向勾吾夫人透露详情?”公子逖一再确认。
“说实话,本太子不太顾念郚公子声誉,因为他此前的作为十分令人烦怒。可季子是我的妻子,我不想她因为一个不值得探究的真相而使她伤心。”夫差说得很坦率。
公子逖轻轻以肘提醒郚公子,示意他应下,可他一声不吭。
夫差也不逼迫,端起茶盏悠哉悠哉地品着。
公子逖深知郚公子拉不下脸面,遂对夫差道:“太子殿下,在下替公子应下,不日即交过赴姑苏,也希望殿下遵照诺言。”
“一定。”
郚公子此前脸皮厚得像城墙,无论如何发难,他就是不离季子。夫差被逼得没办法,只好修书吴王,让父王致信鲁公,以请郚公子到姑苏授礼讲仪的名义将他支离期思。鲁公的旨意,郚不能不遵,也清楚这是夫差的诡计,可他手握自己假冒同门师兄的把柄,纵是万般不情愿,亦无可奈何!临行之时,仍在大骂夫差。
启夫试探着问:“公子,季子公主真的不娶啦?”
“娶什么娶?他俩才是情深意浓的一对。”郚公子忧伤地说。
“知道您还凑热闹?”启夫很是不解。
“气不过!”郚公子气呼呼地道:“凭什么夫差轻轻松松就娶走了本公子寻寻觅觅才见到的女子。”
“听说吴地出美人,公子到姑苏,说不定就遇上您心目中的女子。”启夫陪着笑道。
“脸长得好看有什么用?”郚公子嫌弃地说,“本公子再也遇不到季子公主这样的,美丽聪慧、绰约不凡的女子了。”郚公子说着,语气又哽咽了。
“要不公子留在期思,夺回季子公主。”启夫义愤填膺地道。
“启夫,公子好不容易打定主意去姑苏,你就不要再添乱了。”公子逖劝道。
“算了,越待越伤心。”郚公子叹气道。
“好,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启夫一本正经地道。
“驾!”马儿向南扬蹄,在夫差与季子之间,掀起不少波澜的郚公子,终于离开了期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