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察子回到息庄已是傍晚,夫差立即召见。井察子向太子禀报,他率十名侍卫一路跟踪,奇怪的是,追了数里,仍未见装满重货的马车,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他分析他们有可能从水路转运赃物,就派辛九等人返回搜寻。果不其然,在一个渡口发现了五艘大木船,他们赶到时,刚刚启航,周围没有舟船,辛九等人没办法追击,眼睁睁瞧着他们驶离河道,然后悻悻返归,到他与井察子约好的地点等待,到天亮才与他汇合。
“五车货物没有线索,估计要损失了。”井察子闷闷不乐。
“五车货是小事,最重要得是找到劫匪的落脚点。”夫差平静地说。
井察子率领得那队人马,连续追了十多里,终于追赶上劫匪。为免惊动他们,特意保持安全距离。这些劫匪后来分成三队,分别去了不同的地方。为摸清匪人情况,井察子也分兵而行,让手下一一追踪,他自己则死咬着黑衣首领不放,那人他进了一处荒径,但等井察子到那儿时,却发现了无踪迹,只找到三条通往不同方向的道路,人早已悄然无踪!井察子一人难以应对三条道路,只好先行返回。然后按照兵士们留下得记号,一一寻到他们的位置,探明各处匪窝的信息。
“末将把所有的窝点逐一标清,以待殿下决断。”井察子呈上一张由他亲手画就的地图。
“这位置在城西北,幅员辽阔,很容易规避官军追踪。”夫差沉思道。
“是啊,匪首消失的地方,末将仔细查了查,蓬草野蒿,十分荒僻。”井察子说道。
“狡兔三窟,他深谙这个道理。”夫差指着图说。
“现在怎么办?”井察子问。
夫差凝思细想,突然对叔雍道:“还记得咱们第一次与楚军交战时,路过得那片区域吗?”
“记得,附近有几处村落。”叔雍回答道。
“明日一早,你与井察子带人分头去侦察。这儿,居高临下,很容易观察周围动静,由你来守。”夫差拿笔将井察子的图继续勾勒延伸,形成一张精细的地图。井察子从前只听说太子打仗厉害,今日一见,心悦诚服。太子仅凭他粗画的一张地图,就对四周的地形、地势了然于胸,真是不可思议。
“这儿有一个茶园,让息茉扮成采茶女,看是否落脚到这里。”夫差指着图卷上的一个黑点,对井察子吩咐道。
“是。”
“北向也有一个村子,由井察子负责,”夫差分析道,“息琳说有几次丢货,被夺了回来。他们昨日劫了货,肯定会有人前来通报消息。”
“末将遵命。”
“殿下怎么确定会有人来呢?”井察子有些纳闷。
“你不是说了吗?匪首与货物分道而行,所以他不知道货物是否顺利送到。匪首并非死心踏地替及贡卖命,他有牵挂,也就是他的弟弟。你上次说屠项刚刚被判了五年刑,本宫猜测他肯定心怀不满,会就屠项的刑期与及贡讨价还价,最后形成一个约定。也就是屠英帮及贡劫多少货,一次抵多少刑期。”夫差静静地说,“就算不是今日,也会在明后几天。”
“货物顺利得手,及贡会派人通传于他。”井察子惊呼。
“不错。”夫差望着井察子道:“如果你是他,是不是也想知道货物的价值?然后与及贡清算?”
“可是,万一及贡不派人来,待风声过后再结算怎么办?”井察子担心地问。
“沆瀣一气的人,从来只有利益,没有信任,他不会任由及贡摆布。”夫差胸有成竹地说,“他会要求及贡将群卉绸坊与官府的动静告诉他。”
“末将明日一早就出发。”井察子道。
“我们都走了,殿下与夫人的安全怎么办?”叔雍不放心。
“有丛野、黑皮足够。”夫差从容地说。
“末将把几个关卡的精锐调回来,布署到海棠轩。”叔雍提议道。
“不必。”夫差淡然地说,“一个小小村庄,用不着兴师动众。”
“可是......”叔雍仍然担心。
“放心吧,这里我能应付。”夫差语重心长地说,叔雍只好依着太子。
井察子与叔雍随后离开,分别时,想起匪首身手,连忙道:“那人武功深厚,不在我之下,雍兄要是与他交手,千万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