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独特的石案,兴之所致时,夫差与季子随时可以在湖亭对弈,而无须婧云、青洛来来回回去取棋。“鸯瑚公主”一执棋就展开凌厉攻势,她见过季子的棋风,与夫差对弈时,步步为营,每一步棋都深思孰虑,因此速度很慢。她想在“快”上做文章,打乱勾吾夫人的节奏,从而赢取胜利!
可是,出乎“鸯瑚公主”的意料,季子似乎看破了她的目的,丝毫没有忙乱,反而胸有成竹,借着“鸯瑚”的破绽,一举吃掉她好几颗棋子。“鸯瑚公主”见快棋对她不起作用,顿时气馁,而一旦气势输散,整盘棋离就溃败不远了。就在这时,公子申等人去秋烟阁见不到“鸯瑚公主”,猜出她肯定来寻勾吾夫人,随之寻迹而来。果不出他们所料,“鸯瑚公主”与勾于夫人在湖亭下着棋,三人近前一看,公子山就起哄:“鸯瑚,赶紧弃子投降吧,继续下你会输得更惨!”
“别吵!我正想办法对付呢!”“鸯瑚公主”生气地喊道。
“你没看出来嫂子已经手下留情了吗?”公子申笑着说:“趁着棋面还没太难看,赶紧歇了吧。”
“哼!哪有?”“鸯瑚公主”不甘心就此输棋。
“鸯瑚公主,跟嫂嫂比什么都行,千万不要与她比棋艺!”公子波好心提醒,毫不避讳地说明她将面临的处境,“不管下何种棋,你都不是对手!”
“偏不信!”“鸯瑚公主”脾气也十分犟,非要分出个高低,可没等她想好对策,又被季子逮到机会,损失好几颗棋子。“鸯瑚公主”惊得直冒冷汗,顾不上拿绢帕,索性以衣袖擦拭额头的汗珠。
“哎呀,注定输局,别下了!”公子山看不过去,直接上去拽起“鸯瑚公主”往外走,“下什么棋?跟我们一起玩多好!”
“你放手!”“鸯瑚公主”挣扎着,非要回去继续下。
“下也是输。”公子山好笑地说。
“输也要下。”“鸯瑚公主”不甘示弱。
公子申、公子波见状,齐上前拥着“鸯瑚公主”往外走,在他们的簇拥下,“鸯瑚公主”不情不愿地被拉走了。
季子站着亭中,静静观望着他们几人,微笑着没有说话,直到他们走得远了,才又坐下,缓缓地说:“若是他们翘首以待的人,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好,可会待以如初?”
“男女之间的情意,最忌讳心存图谋。”青洛一如既往的微笑,笑中却另藏深意,“双方各自怀揣目的,既使上当,也只能怪他们眼力不济。”
“婧云,琼夫人甚爱你做的百花饼,准备一盒给琼夫人送去,顺便替本宫谢谢她的照拂。”季子吩咐道。
“琼夫人?夫人为何要谢她?”婧云疑惑地问,“夫人最烦心的时候,她躲得远远的,连德阳宫的门都不肯进。”婧云气呼呼地说。
“她有她的盘算,咱们不好随意置喙。不过,在鸯瑚公主这件事上,不管出于私利还是情谊,帮忙了就算是本宫的盟友。她既不来当面说,本宫多少得表示一下,让她知晓,本宫领她的情了。”季子慢条斯理地说。
“夫人,奴婢也不知琼夫人帮到什么?”青洛亦十分不解。
季子微微一笑,“你可闻到什么?”
“什么?”青洛与婧云使劲嗅了嗅,“好像有香气儿。”
“不错。”季子缓缓地说:“正是‘鸯瑚公主’佩着的香囊留下来的,这枚香囊乃唐国的赠礼。”
“夫人从何得知?”婧云好奇地问。
“可记得去年秋,稹总管让本宫去昭德宫选饰物?”季子轻声地问。
“记得,大王对夫人真是疼爱,将您视为亲女!蔡、唐两国朝使进献的赠礼,先让夫人您细加挑选,然后再让稹总管分发、归存。”婧云喜滋滋地说。
“今日‘鸯瑚公主’佩着的香囊乃是琼夫人所有,能系在公主身上,说明琼夫人也在出力,你说,本宫是不是要感谢她?”季子意味深长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