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本宫这个忙,却非得帮不可!”季子淡淡地笑着。
“为什么?”婧云十分不解。
“因为,本宫吃了她的茶。”季子不愿与她过多言说。
“茶?夫人什么时候吃过她的茶?”婧云纳闷不已。
“喏,新茶送来了!”季子示意庭院来人了,唤来正在忙碌的青洛,“青洛,你性子稳,去应付吧。”
“是,夫人。”青洛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朝门外走去。来的是其里管家,他亲自领着宫女,重新送来了新米、新茶等一应物品,还一个劲儿地向青洛赔礼道歉,说是忙糊涂了,错给了给勾吾夫人的东西。
青洛清楚眼下不是跟他较劲儿的时候,借着其里的话,给他台阶下。他们站在庭院中客客气气地说了一会儿话,其里让宫女把物品交给青洛,然后领着人离开。而荒达、甫凡,因为王后发了话,也撤到离正殿较远的地方看守。季子这时方得以出殿门,她走到梨树下,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尽情呼吸久违的新鲜空气。
七月的天气无比酷热,尤其是半夜,屋外还是很沉闷。长公主觉得屋里闷得慌,将窗户打开透透风,不料竟着了暑气,全身发冷不止。而此时,昀欣恰巧宿于季子处。长公主挣扎着起身,强撑病躯拍打的屋门:“救命!救命!”
门外的守卫听到声响,过来问道:“什么事?”
屋里没有动静,守卫怕出意外,打开锁链,推门一看,长公主已经昏迷不醒。守卫慌了,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怎么办……”
另一个还算机灵,朝同伴喊道:“快去叫医士啊!”
“医士在哪儿呀?”
“哎呀,真是笨,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快去快去,万一她死了,咱们吃罪不起!”先前瞧见的兵士害怕挨罚,赶紧朝门外奔去。另外那个留下的兵士,则将长公主抱到床上,然后关上房门,守在门外。
去请太医的兵士刚出碧云阁不久,就在宫苑的岔道口与一位宫女撞了个满怀。兵士行走得急,将宫女手中提着的宫灯撞倒,那宫女手中似拿着物品,又听到一阵东西碎落的声音。烛火倾倒,引燃了绢纱,倾刻间,宫灯被烧得干干净净。黑暗中,宫女怒骂:“走路不长眼吗?这下可好,打碎勐太夫人汤药,误了勐太夫人吃药,你担得起吗?”
兵士早已吓得大惊失色,忙不迭地求情道:“这位姐姐,小弟初来乍到,不识宫道。刚刚情况紧急,不慎撞碎姐姐药罐,实是小弟之过。恳请姐姐高抬贵手,放小弟一马,小弟不胜感激!”他一番讨饶,平息了宫女的怒气,她开口问道:“何事如此着急,说来听听,或许能帮你一把。”
兵士感激万分,连忙道:“小弟如此匆促,实是长公主突然昏迷不醒,赶着去请太医来给她瞧病。”
那宫女不怒反笑,轻笑道:“今天遇到我,算你运气好,你瞧我旁边的是谁?”
借着碧云阁传来的微弱光线,兵士看到一太医装束的男子,身上还背着一副药箱。“姑姑,太夫人之药,可依刚才老夫开的方子,重抓一贴,熬了给太夫人服下。这位兄弟所述长公主的病症十分凶险,老夫且随他前去察看一番,还请姑姑见谅!”嗓音听起来沙哑,想来是位年长的太医。
“米太医请便!太夫人毕竟只是是陈年顽疾,比不得长公主病势汹汹,耽搁不得。不过从未听说过长公主得此病患,太医还须小心诊治。”宫女言语中透着关切。
“谢姑姑!姑姑的笼灯烧坏了,我同小兄弟拐个弯就到,您还是拿上他的笼灯,这样路上能照亮些。”太医提议道。
“对,对,这本应由小弟作赔的。”兵士急忙将笼灯递到宫女面前。
“那我就不客气罗。”宫女爽快地接了过来,“长公主还等着呢,你们快进去吧。”
“对,对。太医,快里边请。”
宫女眼见兵士领着太医进入碧云阁,不禁捏了把汗。这名宫女不是别人,正是青洛。太医亦不是别人,正是迟立乔装而成。原来,这是她们演得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救出长公主。
‘太医’进入苑内,守卫知道长公主生病,因此未加盘问。他跟随兵士走到房内,只见长公主双目紧闭,两颊绯红,呼吸急促,连忙上前把脉。他对兵士道:“长公主外感暑热,内生心火,两者交迭,加之她神思不安,才致昏厥。”迟立不懂医术,照本暄科地将青洛跟他说的话一古脑儿背出,还装模作样地捋着下巴上的假须。
“现在怎么办?”兵士十分着急,他可不想长公主在自己看守的时候死掉。‘太医’从药箱内取出一贴药草道:“拿瓦罐用水煎上,小火熬一个时辰,去掉渣渍,端来给长公主服下即可。”
“多谢太医!”兵士忙接过药材,临出房门时‘太医’喊了他,“把门带上,长公主吹不得风。”
“是,是。”兵士依言将门关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