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他扶起来。”长老拄着拐吩咐道,身边两人便合力把他扶起,然后退回到长老身后。
朱晓生擦着脸上的尘土,啐了两口唾沫,待整装完毕,趾高气扬地走到老人跟前。他身材高大,长老个子矮小,大概只到朱晓生的肚皮。
朱晓生略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老者,面露讥讽:“你不怕我?”
“小朱啊,老子给你娘换过尿布。”长老微微一笑。
胖子的血登时从脚底板返到脑门尖儿,他涨红了脸,一把揪起老人,把他抓离地面一米高。
老人身子一软,手中的拐杖掉在地上。身后几个年轻人一见这情景,立刻就要上前,老人喘着粗气制止他们:“等等!先把我的拐杖捡起来就行。”
几个年轻人脑门上青筋暴起,想要动手,怎奈何老人的话对他们影响甚大,简单说,就算他们不听皇上的话,也得听长老的话,于是几人确实没有动手,只是一边用血红的双眼瞪着胖子,一边上前把那拐棍捡起来,抱在怀中。
老人被揪着脖领子,脑瓜子充血,一双眼睛瞪得如同铃铛一般,直逼得朱晓生心里头犯怵。他狠狠问道:
“老头儿,你嘴硬不了多久了。我问你,那个盜命师去哪了?”
“盜命师?什么盜命师?”
“哦,你确实不知。我这样问,那个把小白脸儿李庸宰了的人,现在何处?”
老人觉得自己已经呼吸困难了,呼吸越来越费力:“他……他走了。”
“到哪去了?我听手下说,跟着一对姓鹿的跑走了,可有此事啊?”
“没有……没有的事。”
“混账,我的手下已经获取到了确凿的情报,怎么可能出错?你倒说说,那人去到何处?”
“你把耳朵……凑近,我告诉你……他去干嘛了。”
“哼,谅你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应了话,果真把耳朵凑到老人嘴边。老人连喘两声粗气:“他呀,他去不知道何处,接着行侠仗义了……”
“妈的!”朱晓生一听,铁柱一样的粗胳膊把老人拽向空中,往下猛地砸去。
霎时间,血花飞溅,一道瘦长的影子如同闪电一般落在地上,轻轻将奄奄一息的老人放下。
老头身上,朱晓生的半截胳膊还呼呼冒着鲜血,紧紧拽着老人的衣领。
“我……我的手!”朱晓生杀鸡握着自己喷血的残肢,杀鸡一般叫嚣着,声音尖锐宛如钢刀划玻璃。
安云没有管那震天的悲鸣,他放下沾着血的刀,晃晃自己余下一菩提的手串,伸手轻轻探了老人的颈总动脉,心底一沉。
身后几个青年紧张地问:“长老怎么样?”
“他死了。”
“王蛋朱晓生,掐死了我们的长老……”
“不,”安云道,“他是老死的。”
他反身将老人的尸体还给一直爱戴他的百姓们:“这里有我就行了,你们好好安葬长老吧。”
“混账!”他的身后传来朱晓生疯狂的喊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这群竖子还能全身而退么?”
朱晓生癫狂地大笑三声,随后用还健全的左手往前一挥:“机关兵,全体出击!”
没有应答。
“机关兵,全体出击!”
仍然没有应答。
“何……何有此事?”朱晓生心中一寒,他的断肢仍然火烧一般疼痛,而且他也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安云一个箭步上前,拽着他的后脖领,把这个比自己高出两头的胖子翻转一百十度,使他看到自己的身后。
所有的机关兵,机关兽都已经被削成了破烂儿。
安云把匕首轻轻放到朱晓生的额前,冷冷地说:“对不住,我看这些玩具都一动不动,就全给拆了,免得它们一会儿伤人。”
只用了三分钟时间。
从朱晓生让队伍停下,到他的胳膊被砍下来,只用了不到三分钟。
这么短的时间里,所有的机关兵全都成了一堆废料。
这就是盜命师。
朱晓生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一切,只觉得一道尖锐的红光刺进自己的前额,随后,所有的意识都混沌,消散,一直被引向三途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