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天明刻意放慢速度让唐梓追上。等二人离其他人有些距离，问道：“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是回宗门么？”

唐梓摇了摇头。

“我也没想好。既然答应了你，就先去铭德府那边，帮你查李家发生的事。”

“那不如先去我的书院吧。等年后再查也不迟。”

倪天明脱口而出，随即觉得有些不妥，又解释道：

”反正已经这么多年了，多等十天半个月影响不大。倒是大过年的去查，容易引起别人警觉。”

唐梓略加沉吟，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去处。便答应和倪天明一道回书院。

两人的马匹已经走上官道。周围空旷无人，便策马扬鞭飞驰而去。

这一跑便是半日。唐梓所骑乘的白马看似其貌不扬，但无论是耐力还是速度都远超倪天明的高头大马。现在倪天明的马已是气喘吁吁不能再行，而白马气定神闲地踱着步子。

见倪天明惊讶的目光，唐梓主动解释道：

“我这匹马混了些灵兽的血脉，因而凡马远不可及。”

“它年纪尚小，现在只有两岁多些。今天就先到这儿，到最近的城池里住下。再跑下去，我也担心它累出些伤。”

要累出毛病的也得是我的马吧……

倪天明心中暗道。

两人缓缓向前，行了三四里地便远远望见一处城池。走着走着，倪天明发现城头上挂着什么东西。

是灯笼么？

再走近些，倪天明顿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盯着它看。

这哪里是什么庆祝过年的红灯笼，分明就是一排用铁丝挂着的，在寒风中晃悠着的人头！

头颅已经风干，看样子早已悬挂多日。

倪天明哪见过这种场面，觉着腹中翻涌几欲呕吐。回头看了眼唐梓，她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抿着嘴唇，别过头去不看挂在城头上的脑袋。

“进去么？”

倪天明小声问道。

“进”

深吸一口气，倪天明二人缓步行至城下。在接受检验的时候，倪天明朝值守护卫道：

“大哥，我想问个事。就是城头上挂着的脑袋，究竟是谁的啊？大过年的犯得着如此大动干戈？”

守卫将文书交还给倪天明，朝着城墙上指了指，用极为厌恶的语气说道：

“他们啊，就是一伙到处做案的人贩子，据说在各地拐走了至少两三百个孩子！就在五天前，这群家伙的尸体在县衙门口一字排开，还有一辆马车停在旁边。

我们上去一看，车里都是些七八岁的半大娃娃，浑身脏臭的要命！

事情向府里通报后，得到的批文是斩首悬于城墙三月。奶奶的，干得漂亮！老子这辈子最恨这种偷人孩子的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