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额头沁出几颗冷汗,沉声道:“奴才自然是要听罗大人和娘娘的,想来姑姑在娘娘身边伺候多年,是不能轻易动手的,便叫他们撤回来了,不过娘娘如此看重一个秦国人,想必对大皇子不好吧。”
“你只要做个传话人就好了,”罗凝海危险地眯起眼睛,“不需要你在这些地方给本宫指手画脚,本宫留她一个秦国人在,也是为大皇子以后的继位铺路,你不必懂这些。”
“奴才只是个下人,不是不必懂的,但是罗大人还是要仔细着些,”蒙面人微微一笑,“罗大人听说那位姑姑从前斩杀了秦国的林将军,娘娘既然是她的主子,为何不让她帮一帮娘娘呢?”
罗凝海瞪了他一眼,“她一个秦国人怕是不方便插手此事,要是帮罗家除去了孟元稹,那她回秦国又是怎样的一番处境,本宫以后让她回秦国是为了给齐国说话的,不是让她带着一身的嫌疑让秦国皇帝起疑的。”
蒙面人低头一笑,眼眸中意味不明,“娘娘方才说留着秦国人是对大皇子以后继位有好处,现在又说怕秦国人回去惹一身的嫌疑,奴才愚钝听得不大明白,要是这样回罗大人,大人也会听不懂的。”
罗凝海面露阴森之色,沉声道:“那就不要你回他了,现在还早得很,孟元稹还没有进到皇宫中来呢,等父亲和他谈妥了,本宫再和父亲一一解释。”
“是,娘娘亲自解释自然是最好的,”蒙面人微微颔首,告辞道,“那奴才就不久留了,先将事情回禀罗大人。”
罗凝海攥紧了双手,淡淡地回应道:“那你先下去吧,留在钟翠宫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本宫也是不好办的。”
“娘娘是整个后宫的主子,有谁又敢说主子的半句坏话呢。”
蒙面人摸了摸后脑勺,行礼后朝门外走去,当刚刚接触到天际间阳光的那一刻,身后冲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扼住他的喉咙,当他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喉咙已经被瞬间划开了,鲜血四溅喷洒了一地。
罗凝海面上波澜不惊地收回匕首,勾起一抹冷笑道:“你还是在本宫这留着吧,父亲那边不麻烦你操心了。”
夜色已深,整个皇宫沉浸在淡淡月色中,像是高空中的一座楼阁,此时此刻却处于要倒塌的危险之中。
庄佑怡在床榻上翻了个遍,都已经是这样的时辰的,身子酥软无力,可眼睛还睁得大大的,怎么也睡不着觉,只得在床上辗转反侧,脑中胡思乱想着。
外面的琳琅被床上吱吱呀呀的声音吵醒,她打开房门一看正好对上娘娘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眸,微微叹息道:“娘娘,这都什么时候了,奴婢都睡了一觉呢。”
“我怎么也睡不着,琳琅,”庄佑怡冲她招招手,“你过来陪我说说话吧。”
琳琅叹了口气,坐到了她面前的椅子上,“娘娘,你是不是在想淳亲王的事情啊?”
“你怎么一看就猜出来了,”庄佑怡莞尔一笑,“不过我除了也没有想过别的男人了,这样的夜晚望着窗外的明月,我就想起了那时候在密道喝桃花酒的情景,可惜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琳琅沉默地看着半晌,放低了声音说道:“娘娘在蓬莱殿这偏僻地方,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其实淳亲王已经攻进皇城了,现在在贵妃娘娘的父亲罗大人在宫外对峙呢,奴婢怕娘娘听了之后会更加心烦,所以就没想着告诉娘娘。”
庄佑怡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字一顿道:“怎么可能这样快,他怎么就到了皇城里面呢,那要是罗大人降不住他,他岂不是要很快打进宫里来了?”
琳琅郑重地点点头,“所以娘娘可千万要仔细着点……”
“这可怎么办才好,”庄佑怡慌慌张张地从床上滚下来。“要是他攻进皇宫里面来。我们岂不是都要成为他们兄弟俩之间的牺牲品吗,我原本还想着安安分分地在宫中多休息几天呢。”
琳琅捂嘴偷笑道:“娘娘难道认为自己会成为牺牲品吗?”
庄佑怡怔怔地看着她,“难道不是吗,我也算是皇上的妃嫔。还没有保护好江瑾雯。让她惨死在皇上手中,叫淳亲王见着了她的头颅。”
琳琅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娘娘。你一定要记住,你虽然并没有能够救江瑾雯,但是你也算是保护了她多年。所以江瑾雯惨死的事情同你是没有半分关系的,娘娘在淳亲王面前可一定要记得。自己是心有余力不足。”
庄佑怡眼神黯淡下来。“可是这样说的话,他会相信吗?”
“连皇上都放过了娘娘,更何况是淳亲王呢。娘娘才会是最后的赢家,”琳琅冲她眨了眨眼睛,“淳亲王在后宫中唯一熟悉的人可只有娘娘了,他不仅不会对娘娘下手,还会让娘娘成为他的皇后。”
庄佑怡的胸腔中像是藏了一只兔子,砰砰得跳个不停,她咽了一口气,“我再如何也做不了皇后的,他能不能逼皇上退位,成为新君还不一定呢,怎么就说到皇上的事情了,再说我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够成为他的皇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