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他自己听起来都像是反话,如何让钱家众人相信。
成国公点头:“老夫明白了。只是丫鬟婆子无人敢动手,她的兄弟也不忍下手,这才耽误了时间。”
万金宝说:“公爷,圣人真是请您不要太严厉,圣人可是离不了钱太傅啊。”
成国公觉得这话是在警醒他,钱明月屡次欺君、结党僭越、威慑帝王,圣人非常不满。
成国公一字一顿地说:“老、夫、明、白。”
钱明月很操心地说:“都不动手,一直绑着也不是办法,不然让万公公来吧!”这个不用避讳男女之别。
万公公声音都颤了:“太傅说笑了,奴婢哪敢。”
“你是替圣人来。”
钱明月真是糊涂了,圣人就是不能用自己的名义打,才赐给成国公一个马鞭。虽然这样有掩耳盗铃之嫌,但圣人要掩耳盗铃,那其他人就只能说没听见。
成国公不想再听她说话,拿了鞭子进了里间,手起手落就是一鞭子。
剧痛来得毫无防备,钱明月痛呼出声:“啊——”
钱霖身子颤了颤,平安捂着脸痛哭。
“帕子!”钱明月痛呼,“帕子,平安。”
平安慌得连路都找不到,成国公夫人招来丫鬟,递一方新帕子。
就这片刻功夫,成国公又连抽几鞭子,钱明月紧咬牙关,痛得泪流满面,大汗淋漓。她岂能当众哀嚎、痛哭求饶,使自己体面尽失。
平安拿着帕子跑进来,被成国公怒斥:“滚!”又是一鞭子抽下来,平安扑去,覆在钱明月身,生生受下那鞭子,也是痛得惨叫一声。
姑娘,原来这么痛啊!
钱明月已经说不出话了,成国公呵斥道:“平安,退下!”
万金宝不忍直视:“国公爷,不过是一个帕子,让丫鬟给她吧。”
平安才能将帕子递到钱明月嘴里,哭着退出去。
鞭子挟裹着风声,啪啪啪抽在钱明月身。肩、背、屁股,有些地方是第一次挨鞭子,有些是旧鞭痕加新鞭。
痛!火辣辣地痛!皮开肉绽地痛!
钱明月死死咬着帕子,只觉得好似在地狱里,受着剥皮剜肉之苦。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她只是西子湖畔无忧无虑的知府家千金,女扮男装教训无赖就是丰功伟绩了,怎么突然就到了这一步。
为什么要担那么大的责任,为什么要受这么重的责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钱明月痛得记忆都连不了。
鞭子划破空气,毫不留情地抽下来,身已经没有完好的皮了,每一鞭都打在旧伤,不久皮开肉绽,血迹透过衣服,透出刺目的红。
钱明月终是忍不住了,意识渐渐抽离。只愿从今以后,不戴乌沙不担责,不着圆领不操劳。
平安一直在关注钱明月,见她昏迷,冲万金宝连连磕头:“万公公,姑娘已经昏死过去了,求求你,求求你。”
连小丫鬟都来求我!谁都以为是圣人的意思!这可就麻烦了。
万金宝鞠躬:“公爷,别打了。”
成国公还是继续抡,可能是累了,速度明显慢下来,力道也不足了。
钱霖跪下:“祖父!别打了!”
一屋子仆役都跪下:“公爷,别打了。”
成国公还是不理不睬,继续往钱明月身抽。
成国公夫人怒气冲冲前,一把将他推到一边去:“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