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范百丽边吃早餐边关心的询问。
“我今天要回家。”眼神冷漠,没掺杂多余的情绪。
范百丽听到“回家”二字,惊得勺子掉到了桌子上。她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丛欢。
丛欢还是那一副表情。
“为什么要回去?”
“他们要求的。”语气冰冷。
“丛欢,这不像你。”范百丽摇摇头说,她很了解丛欢,也许这世上除了爷爷,就只有她最了解她了。
“我走了。”丛欢把给范百丽带的水果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
“丛欢,”范百丽突然叫住她,丛欢停在门口,手握在门柄上,没回头,她听见范百丽轻轻地说,“你别勉强。”
丛欢低头笑了笑,可是没有笑意,她的手掰了一下,打开门离开了。
陈放下班后开车接陈母。
车子在郊区的墓园停下,陈母手中拿着一束花,那是一束清新的白色满天星。
花型精致秀美。
满天星有着甘愿为配角的爱,就像陈母的一生。陈平山的心中始终装着国家,儿女情长比不过信仰。
这一点陈放和他的父亲很像。
她懂,所以陈平山因公殉职后的时间里,她突然有些欣慰,他的生命一直都在国家里,一直都在他的信仰里。
别人都说,喜欢满天星的人有一种执念,对真爱的执念,这种执念洒脱而冷静。
陈母把满天星放在陈平山的墓碑前,伫立。
陈放在母亲的身后,看着墓碑上父亲的遗照,一动不动。两人的心情沉重而阴翳,谁也没有说话,就那么站着。
丛欢从医院开车回到公寓。
身体沉沉的,头微微发烫,她没管,直接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就这么躺了一段时间,可能是感冒带来的困意,她睡着了。
她醒来后打开手机,下午4点。她起身,走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拿凉水往自己脸上拍了几下。
冰凉的触意瞬间传来,她清醒了不少,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而虚弱。
她脱掉衣服,扔在洗手台上,打开淋浴,简简单单的冲了个凉水澡。
她明明感冒了,还用凉水。她笑了笑,反正也没有人在意。
她走到化妆台,画了个淡妆,将自己的苍白和憔悴掩盖住。
她怎么会允许贺莹看见自己的不堪。
她选了一条中款的连衣裙,黑色的,细腻却冷艳。也挑了一双黑色高跟鞋,让自己看起来极致体面。
六点,丛欢开车回到那个她只待过一个月的家。
贺莹和丛振生早就在家里等着她了,她开门,就是看到贺莹和丛振生坐在沙发上看着门口的情景。
她自嘲的笑了笑,也没有换鞋,直接进去。高跟鞋才在地板上,一个一个清脆的声响,像是踩在了丛欢的心上。
她表情淡漠,看着他们:“说吧。”
“先吃饭。”像是没看见丛欢的表情一样,丛振生走到厨房,将一个一个已经做好的菜端了上来。
丛欢突然有些想笑:“原来就等我了啊。”语气嘲讽,没有丝毫的开心。
丛临从屋子里出来,看到丛欢过来,瞬间跑到丛欢面前,开心的笑:“姐姐回来了啊。”
丛欢有个亲生弟弟,叫丛临,比她小十岁。丛欢对这个弟弟不亲近,但也没有过分的疏离。但这个弟弟对她很是热情,尽管他们不常见面。
“嗯。”她还是那副表情,从进门起就没有变化。
四个人坐到餐桌上,静静地,没有人说话。只有丛临在自顾自的吃着饭。
丛欢没有动筷,她拿起酒瓶喝了一口酒,又放下。
她在等,等贺莹告诉她。
这份沉默保持了10分钟。
可贺莹始终没有说话,丛欢突然就意识到了,爷爷的事就是她骗自己回来的借口。
她嘲讽一声,就看到丛振生在往她的碗里夹菜,他说:“欢欢,吃菜。”
丛欢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她拿起酒瓶狠狠地摔倒地上。一声清脆的声音,酒瓶四分五裂。酒瓶里的酒液流淌在地下,缓缓地,冒着泡沫。
“你们到底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