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织然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他,也没想到他就是佛肃拼了命都要救的人,心里忽然五味杂陈,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才见第二次,却和当初初见佛肃时有一样的感觉,说不上来的熟悉感,甚至还有一点点兴奋。
“原来这位公子是肃妹妹的师兄,那我便随肃妹妹一起唤你一声师兄了。”
南予点了点头没有回她的话。
“怎么,阿予和孟姐姐认识吗?”佛肃见他们似乎不是第一次见面。
孟织然笑了笑“不算认识,下午的时候我与浩阳师兄刚回到无垢城便走散了,后来遇到了一群地痞流氓想将我留下,南师兄路见不平帮我将那群人打跑了,说起来还没有好好谢过南师兄呢。”
“原来是南予兄替织然师妹赶走的那群地痞。”沈浩阳抱了抱拳“真是多谢了南予兄了。”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何况孟姑娘并不需要我出手也能平安脱身。”
“话虽如此,但始终是南予兄侠肝义胆,帮了织然师妹,不知两位可有用晚膳,若还没有不如我们一道吧”沈浩阳开口邀请到“我知道前面有家店饭菜还不错,就当是谢谢南予兄今日仗义相助了。”
孟织然见南予似乎不想前去,便拉起佛肃的手“肃妹妹,这无垢城是我的家乡,不如就趁今日让织然尽尽地主之谊吧。”
见盛情难却,佛肃只好点头答应,四人相携前去,南予一只手提着给佛肃买的糕点,一只手轻轻的牵起佛肃,小心的为她避开拥挤的人流。
孟织然跟在后面,见前面两人相依相偎,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觉得十分烦躁,她甚少有这样的感觉,自小她便体弱多病,为了自己的身体她基本不生气也不会生出多余的情绪,以免引起一些不适,今日竟然因为这两人生出了如此奇怪的情绪,她只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心里的异样压了下去。
店内,四人点了些招牌菜,叫了两壶酒,孟织然起身给每人倒了一小杯“南师兄、肃妹妹你们尝尝,这是无垢城特有的酒,用的是恒海边的柚梅酿的果酒,口感很不错。”
佛肃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入口酸酸甜甜,很像果汁,忍不住又喝了几杯,南予见她如此贪杯便将她旁边的酒壶拿到了自己跟前“肃肃,你酒量浅,少喝一点。”说着便给佛肃倒了杯水,将她手中的酒杯替换了下来。
孟织然见此“是啊,这酒虽然喝起来酒味淡,但是后劲还是很足的,肃妹妹浅尝几杯便罢了,切莫贪杯。”
见南予酒杯空了,沈浩阳提起酒壶为他添了一些酒“南予兄,听佛师妹说你们近日要进恒海?”
“是的,有些事要去解决一下。”
“我与织然师妹后日也要进恒海,不如结伴而行吧?”
孟织然见南予对这个提议兴致不高,只默默的为佛肃布菜,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是啊南师兄,此一进恒海怕是没有半月出不来,我与肃妹妹都是女儿身,若能结伴同行,届时也好有个照应。”随后便转过头“肃妹妹,你觉得如何呢?”
“阿予,孟姐姐和浩阳师兄都很好的,要不我们一起吧,毕竟出了海多个人多个照应。”
南予见佛肃开了口便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两位了。”
饭后,四人道了别,约好后日一早在南边的码头见面再一起进入恒海。
而此时的佛肃的酒劲上来了,她抚着额头,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南予见她确实难受的紧,便将她抱在了怀里,免得她摔倒。
见两人走远,沈浩阳看着孟织然“南予兄和佛师妹倒是般配。”
“两人还未成亲便如此亲密,实在是有些欠妥。”孟织然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里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浓。
沈浩阳自然没有察觉到孟织然的异常“若不能得道成仙,人生不过短短几十载,何苦拘泥小节,这句话还是织然师妹你说的呢,怎么在这件事上倒是想不通了?”
孟织然望着两人的背影,沉默了良久“或许,是我想岔了吧。”
是夜。
孟织然躺在榻上,整个额头全是汗,她陷入了梦境,梦里是她从未到过的地方。
梦里,梧桐树下有两位女子面对而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刚想走近听一听,哪知画面一转,四周强风突起,整个天空被闪电照的透亮,抬头望去,远处天空上一朵雷云正在集结,而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直直的往雷云集结的位置奔去,还未停下,天雷便在远处炸开,点点火星在夜空下显得十分刺眼。
远处雷云下似乎有一个人影,却因为闪电的原因只能隐隐看见一个轮廓,闪电过去,孟织然正想看看雷云下的人,谁知就在这一瞬间,云层中的天雷接二连三的劈了下来,且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远远看去像是一条条巨大的火龙从云层中飞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竟让她觉得十分熟悉,还没来得及细想耳边的雷声戛然而止,正当她以为结束了的时候,雷云突然开始蓄力,整个天空被雷云映的火红,孟织然这才看清,原来雷云下半跪着一名男子,已经被天雷劈的浑身是伤。
而这个雷似乎和之前的都不一样,她站得如此远都能感受到那道雷带来的威压,若是这道雷再劈在他身上,他怕是撑不下去了。
见到这一幕,孟织然忽然觉得自己的胸口十分难受,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跪倒在原地。
“轰隆”一声,巨大的天雷带着火舌一路劈了下来,他死定了,这是孟织然当时的想法。却没想到就在此时从远处奔来一位女子,直直的朝那道雷奔去,生生挡下了劈下来的天雷,就在天雷在女子身上炸开的瞬间,孟织然竟觉得自己四肢百骸都在痛,就像那道天雷劈在了她的身上,那种撕裂魂魄的痛仿佛刻印进了她的骨子里。
她倒在地上缓了半天,终于将自己身体的异样压了下去。
后来,雷云散了,整个天空亮了起来,男子周身被渡了一层金色的光,他身上的伤也开始迅速的愈合,而替他挡天雷的那位女子却再也没有醒来。
而直至她从梦里醒来,她都没有看清过那个男子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