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街厮杀声四起,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各府上的人家正陷入酣睡中,对外界的惨烈状况一无所知。
巷子外的兵器碰撞声突然间密集了许多。
长天阁的人加入进去了。
沈青澜囫囵吞下一口唾液,只感觉口干舌燥。
她一时间竟不想加入交战。
她深深的被自己内心的那个声音所震撼。
她不怕死,她怕见到那个人。
她怕看到那个人死!
沈青澜手握短刀,一时间僵在原地,踌躇不前。
尽管在这种紧张的形势下,她的直觉告诉她此时正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
顺着心中那个方向看去。
对面的屋檐上好似有一个白影,就在她抬眸的瞬间一闪而过,仿若一切都是错觉。
但沈青澜清楚,这不是错觉。
那是阁主!
怀揣着剧烈的心跳,她蹿上了屋檐,可此时阁主已然消失不见。
沈青澜从屋檐上一举跳入交战的人群中。
三方人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她所震慑了一瞬,随即恢复战局。
她早已背叛了长天阁,这是她自己都承认的事实,可这北漠人实在难缠,至少能杀一个是一个。
不知此时与她缠斗的北漠人撒了一把什么粉,瞬间刺的沈青澜眼睛无法睁开。
就是趁她无法判断现状的这一顺,一把足有二十公分的匕首狠狠从她背部插入,尽根没入她的胸膛。
沈青澜死咬着下唇,勉强抑制住了想要叫出声的生理反应。
她挥动着手中短刀,一举插入那北漠人的喉头,大动脉被扎破,鲜红的血液瞬间喷洒而出。
沈青澜的脸上满是血点,一滴一滴凝结在一起,因着重力往下流淌。
她如同失心疯了一般发自肺腑的冷哼一声,伸舌舔走流到嘴角的血液。
人命就是草芥一般,不堪一击。
那北漠人的匕首上应当是涂了毒的,虽那匕首没有扎中沈青澜的要害之处,但由于扎的极深,刀剑从她的胸口伸了出来。
一股奇痒从她的伤口开始蔓延,直至全身上下,她很想搔痒,却不知道痒的地方究竟在哪。
下唇已经被她克制的举动咬破,但仍旧无法缓解分毫。
沈青澜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王女。
蓦地心头一动。
她邪笑一声,挣开正在与她缠斗的北漠人,一把将短刀刺进左手臂,再狠狠拔出。
痛感一时间再度蔓延全身,竟是将那股奇痒压制住了。
她飞快的闪向那王女。
虽然她身负重伤,速度倒是未曾削减分毫。
突然看见有人冲向自己的王女愣神了一瞬,随后付诸一笑,似是轻蔑。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小药包,朝着沈青澜就是一挥。
早已中过此计的沈青澜瞬间换了个方向,堪堪躲过王女的奇袭。
王女似是被震惊到了,但随后便稳定了自己的神色。
“北漠人竟是如此弱鸡,只会玩阴的吗?”沈青澜耻笑着咬牙开口,似是为北漠人的弱小感到羞耻。
虽然声音刻意压低,但能听出她是个女人。
王女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竟是个女人?”她好似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轻笑一声,“呵,大荆九王竟是要一个女人来护。”
话未说完,沈青澜已经全力扑上王女的身,将刚从自己臂膀中拔出的短刀架在她脖子上,低声道,“再见。”
霎时间,未及沈青澜反应,她已经被重重甩到了一边商铺的墙上,从她背后刺入的短刀再次受到强烈的冲击,好似要将她的整块背部怼出体外。
王女身后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人。
“受了如此重的伤竟还能比你先一步近我的身,赫渊,你是越发无用了。”王女对那人缓缓道。
“未曾想大荆还有这般铁骨铮铮的女人。”王女捏着下巴思考了一瞬,“本王便大发慈悲,赐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