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琴向来乖巧,你说她不忠,我总要听听理由!翠琴,你为何在这里烧纸钱,是在祭奠谁?”
连清再次甩开他的手。
她挪步走到翠琴面前,少女缩在角落里,眼里盛满眼泪,小小的身子瘦瘦弱弱明显有些营养不良,她战战兢兢的目光让连清心疼。
这是一本书里,可里面的每个人都如此鲜活。
她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语气轻柔:“没事的,告诉我,为什么在宫里烧纸钱。”
翠琴胆怯的看了看肖秦,对上他冷冽的目光,她又胆怯的收回。
声音小小的,连清却听得真切,心里泛起一片酸楚。
翠琴说,她原名叫殇琴,爹爹乃是司马大将军荣正麾下的上将军殇迟,娘亲本是殇迟的嫡妻,而殇迟丧尽天良宠妾灭妻灭女,她娘亲拼命将她送出来,自己也死了。
“奴婢知道不该,可是娘亲死不瞑目,没能送入佛堂度化,只能靠奴婢给她烧些纸钱了!”
“狼心狗肺!”连清一脚踢在旁边的墙上,义愤填膺道:“虎毒还不食子呢!”
肖秦将她拉过来,心疼问:“脚尖疼不疼?”
“你不能处置她!不仅不能处置她,还要帮她!”
连清盯着他,颇有些你不帮她,我跟你没完的意味。
肖秦的沉默让连清不满,“你答不答应!”
肖秦与她对视半响,揽过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一月之内,将藏书阁所有的兵书抄十遍,背下来,此时朕便不再追究!”
“谢皇上!”翠琴感恩戴德匍匐叩头,眼里的眼泪又要忍不住留下来。
肖秦又道:“以后不要再让朕看见你一滴眼泪!若想报仇,便没有资格哭!”
“是!”翠琴伏在地上,良久才低沉着声音回答。
再起身,只远远见到肖秦牵着连清离去的背影,而她眼眸里似有什么在改变,只有那抹火红的身影,如同骄阳落在她心尖。
有时,成长只在一瞬间。
次日辰时,肖秦醒来,一如往常般低头亲了亲连清软嫩嫩的小脸,起身穿衣。
连清听见动静,眯瞪一会儿后迷蒙着眼睛,从床榻上坐起来。
“怎么不再睡会儿?”
肖秦坐会榻上,连清又粘人精一般贴上来靠在他身上。
“我打算教翠琴习武。”她靠在他心口蹭了蹭,对他极其的依赖。
肖秦摁住她的小脑袋,“朕不想你累着!”
他极少会在她面前自称朕,只有在他极为严肃不满的时候才会如此。
“早知如此,昨日应该杀了她!”他冷沉道。
连清闷在他心口,肩膀笑得轻颤,低低的笑。
“真没想到,皇上如此口是心非,都让她抄兵书了,难道不是想帮她吗?”
“朕是在罚她!若是背不下来,朕照样赏她五十大板!”
连清从他心口处抬起脸,眉眼弯弯的笑着,竟是愉悦之色,为他整理领口被她蹭出的褶皱。
瞧着他丰神俊朗的眉眼,实在是诱人得很,便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这才放开他。
“快去上朝呀,时辰不早了。
门口的陈公公已经在外面张望许久了。”
“多让他等等无妨!”肖秦再次低下头来。
空气中无端端生出几分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