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事？”

“一诺姐……”

蒋唯愿看着沈一诺不断变换的神色，直到她放下手机才开口问道：“怎么了？”

“悠然被欺负了。”

“不严重？”

蒋唯愿知道沈一诺很看重余悠然，完全是当妹妹疼的，不过看沈一诺这不紧不慢的样子，多半是没什么大问题。

“不能说不严重，”沈一诺涮了一块牛肉片，“晗言如果不是气到了极致，他是不可能在学校里动手的。”

“那看来很严重了，”蒋唯愿把肉都放到了沈一诺跟前，“需要帮忙处理吗？”

沈一诺斜眼睨着蒋唯愿，嘴角含笑，“不需要，他们又不是小孩子了，没必要事事都找我帮忙。”

“而且”

沈一诺故意拖了长音，眼尾上挑，带着说不出的惑人。

蒋唯愿眸光闪了闪，顺着她说下去，“而且什么？”

“而且，晗言告白了。”沈一诺看起来很高兴，毕竟她可是看着卫晗言这么一路暗恋过来的。

大概是因为害怕吓到余悠然，所以卫晗言从来没有把喜欢摆在嘴上，只是在平时会对她多有照顾。

润物细无声，习惯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正在认真涮肉的蒋唯愿，沈一诺觉得她掉到这个坑里可能就爬不出来了。

“怎么了？”蒋唯愿把熟了的羊肉放到沈一诺的碗里。

“没什么，”沈一诺转过身，面对蒋唯愿侧身坐着，“只是在想你究竟有多喜欢我，万一我们走不到以后该怎么办？”

蒋唯愿眨了下眼，墨黑的眼瞳中只有沈一诺的身影，仿佛她就是他的全部。

“不会的，我会一直一直一直，直到我死的那一刻，我都不会放开姐姐的手。”

蒋唯愿双手握住沈一诺的手，神色郑重，言语中的认真让沈一诺怔愣。

虽然这不是蒋唯愿第一次表示有多喜欢自己了，但这却是最认真的一次，比之前还要认真。

她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就算她刚才那句话只是想开个玩笑。

大概是因为吃着火锅，包间里还开着空调，沈一诺突然感觉有些热。

“唯愿，你有没有觉得有点热，把空调调低一点。”

蒋唯愿抬头看了眼，控制板上显示温度为二十六，已经不高了。

也没说要不要把温度调低，只是把放凉的柠檬水递给沈一诺，“姐姐，喝点水。”

沈一诺一口把剩下不多的柠檬水闷了。

之后蒋唯愿又倒好一杯给她。

“那我们回头是不是应该给他们送一份礼物，庆祝他们摆脱单身？”

沈一诺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了，认真思考起来，“庆祝是肯定的，但是，如果晗言告白失败怎么办？”

“那就等知道结果再决定？”

“嗯也好吧。”

作为被谈论的两位当事人，此时有那么点尴尬。

自从卫晗言承认他喜欢她之后，余悠然就不再说话了，只是默默的为他擦药。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余悠然面无表情地做着手中的事，而卫晗言完全猜不出来她此时在想什么。

这是卫晗言第一次觉得这个单纯的小丫头的心思这么难猜。

作为表白的那个，得不到答案的卫晗言越来越心焦，却什么都不敢做，内心的忐忑几乎要变为实质。

深吸了一口气，卫晗言盯着余悠然干净单纯的小脸，在想自己该说些什么，然而愣是憋不出一个字，反而还把自己给呛到了。

“咳！咳咳！”

余悠然被卫晗言下了一跳，下意识就想去拍他的背，结果正好拍到卫晗言背部的淤青上。

卫晗言这口气还没吐完，愣是又吸了一口凉气。

太疼了！

妈的，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打的，这伤可比他以前受的还要疼。

余悠然被卫晗言这样子吓的不轻，手忙脚乱也不敢再碰他，就怕再戳到他的某一个伤口。

“卫，卫学长，你没事吧。”

卫晗言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只是咳的更厉害了，有一种要把肺咳出来的架势。

“咳，我，咳，没事，麻烦给我，咳，一杯水。”断断续续说出话来，卫晗言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快要废了。

“好，好的。”

卫晗言咳了一会感觉自己的嗓子又干又疼，直到一杯温水下来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卫学长，你感觉怎么样了？”

“没事了，你继续上药吧。”

“嗯，好。”余悠然多看了两眼，大概因为咳得太用力，所以卫晗言此时的眼角还微微泛着红，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

“卫学长，前面已经上好药了，该背上的了。”

“好。”

卫晗言背过身去，看不到余悠然。

只是那棉签在身后滑来滑去，还有药物带来的微凉，让他更加难受。

脆弱的纸杯在卫晗言的手中彻底变了型。

“悠然……你是怎么想的？”

话已经说出口了，卫晗言不管怎么样都必须得到一个答案，就算是拒绝也无所谓。

他想要给自己的初恋打上句号。

等了一会儿，余悠然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给她上药。

寂静的空气让卫晗言有些窒息，眼里的光渐渐淡了下去。

“……悠然，如果你……”

卫晗言感觉身后的人已经放下了棉签，才缓缓转过身。

本来已经想好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只见余悠然嘴角上扬，笑容灿烂的看着他。

脑子顿时宕机了几秒，卫晗言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所以……你答应了？”

“嗯。”

余悠然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卫晗言的眸子瞬间就亮了起来，高兴的像个二傻子。

伸手去抱余悠然，却被推开。

“先等一下，你身上的药还没干。”

“哦哦。”

刚得了新上人的卫晗言根本抑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翻出手机发朋友圈发微博发说说，然后还在他们的联盟群里重复强调自己告白成功。

吃饱喝足的沈一诺扫了眼手机，“哟，没让人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