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随我拜会邻居。”允怀推着李王进入昔日将军府,看着庭院内的摆设轻笑。当日赠将军府的梨花家具早已换上一批。皇上太年轻了,还是重用了柳江川。
柳若听闻有人拜访,爷爷又恰巧不在府中,带着小玲出来待客。“祖父不在府中,若是旧友请改日再来。”柳若扫了眼李王垂眸瞥向残腿,抬眼瞧他又不知为何朝着自己发笑,难道他认识自己,端起茶杯掩饰尴尬。
“不知这位姑娘是柳将军的?”朝小玲问道。小玲那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虽然腿折了也不影响欣赏,心思早被勾去。
“孙女。”小玲嘴快,柳若杨起嘴角瞥向身旁人,小玲被盯得发毛,寻了个借口躲出去。瞧着主仆二人关系向像姐妹,垂眸扫视一圈。
“既然将军不在,在下改日上门拜访。告辞”允怀推着人离开,柳若送到门口看他们走到对面的宅院停下,朝着二人抿嘴轻笑。
万没想到此人竟然是宣义王。世人皆传宣义王杀人如麻、冷血无情、獠牙青面的阎王。看来世人所传有虚,他看上去就是一名文弱书生,身残志坚说的是就是此人吧。
柳杳藏在一旁偷偷看着人走远回到园中。肖一洛拿着绣品坐在凉亭下漫不经心缝制,侧眸见母亲走近抱着茶壶喝水。
“这鬼天气。”咒骂天气,看肖一洛整天摆弄针线上前一把夺走。“绣什么绣,谁还看你在这里绣这些没用的玩意。”十分嫌弃帕上的两只小鸡,抬手随意丢在一旁挨着坐下。肖一洛闻到母亲身上汗味,往侧旁靠了靠。
脸色颇为不满,“先前我不想绣,你偏让我绣。现在您又嫌弃,反正好赖都是您一张嘴说了算的。”抬手扶扶头发,一会儿悠闲玩弄手帕,一会儿抬手扇扇热气好不惬意。“什么破天气。”
“死丫头,早些不是村里秀才看上你,偏要让自己缝制嫁衣,就你那鸡爪子你娘老子还想多活几天。”白了眼,念头一转。“哎,还记得前些日子家府里来的客人吗?”
她又不是管家,关心什么客人。柳杳见她还漫不经心玩帕子,抬手给了一巴掌。
“捏什么,小家子气。”满脸美笑,又往前凑了凑。“先前好不易从小玲那丫头片子嘴里打听清楚,前些日子来的是宫里公子,今日又瞧来人是刚搬到对面的宣义王。”虽说腿是瘸了点,可架不住人家是皇亲。“都给你打听好了,当今陛下的弟弟,以前是个将军。你嫁过去就是王妃,想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嫁过去,什么主家、将军府的都得靠边站,你我母女不用在看人眼色。”
想着未来各种荣华富贵等着她,别提多美了。
肖一洛瞧着母亲快流哈喇子的样子嫌弃,酸溜溜说道,“想的美。”起身扭着腰回房。柳杳见她不上心得样子,气的心肝疼。
眼看着就过用晚膳的时辰,柳若在门口张望许久不见将军府的马车,柳江川进宫后许久却没让身旁仆人往家中传信。饭菜让小玲拿下去热了好几次已不能在热,天色越来越暗,她心里莫感空唠唠的,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眼瞅亥时已过街上无人,却不见柳江川回府。柳若担心爷爷出事,决定入宫。街上无人,小玲担心小姐一个人不安全,刚巧看到回宣义府的马车上前拦住。
允怀见过拦车的小玲,命人拦下。公子对将军府的事情向来看重,见小玲神色焦急便回禀给主人。
“放人。”
小玲急急忙忙走到轿前,请宣义王帮忙。“宣义王,我家小姐独自一人深夜进宫,奴婢实在担心,还请宣义王能出手相帮。”宣义王白日特意上府见家主,想来是和家主认识,就算不识同为邻居出手相助也是说的过的。
允怀见不惯他们和狗屁膏药似的沾主子身上摔不掉。帮一次两次已是好心,如今到厚着脸皮寻上门求帮。“我家主人不是做慈善的,偶尔帮忙也是好心,没有的将顺手的好心变成应该的。”
小玲听得出他在讽刺自己,又没惹过他哪来的怨气讽刺。“既然家主与您认识,白日您亲自上门寻人,想必现在您也是愿意帮的。”
李王听得出话外音,照她怎么说柳江川一日未回府,如今是柳若要去寻人。
“允怀。”硬声呵斥允怀,转而温柔询问。“怎么说你家小姐是要去寻人?”
“是的。”小玲瞥了眼允怀,虽然天黑可他看清楚了小玲白了眼自己。
“天太黑了,不如明日我派人去寻。必竟大晚上,女孩子一人在外不安全。”李王吩咐允怀送人回去,小玲看了眼府前拉出马的小姐转身跑过去。允怀见她们拉出马好似要走,又见马背上的人看向这边看了看,低头朝丫鬟不知说什么。
“主子,她好像要走了。”
李王掀起车帘瞧着人骑着马跑远,低声“跟上去,把人保护好了。”
允怀知主子上辈子遭了什么孽,这辈子偏要和他们家过不去,听凭差遣掉头跟上去。
柳若骑马到宫门前,让禁军开宫门。今日守备军雷霆见门下人,让禁军收起弓箭。“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快快离去,当心弓箭不长眼。”
柳若认出门上守备人,此人和爷爷有过结,今日他当值怕是很难进宫。抬头回道:“将军,我是清河郡主有要事必须进宫,烦请将军高抬贵手,放我进宫。”
雷霆知道他是柳江川的孙女,圣上钦点的清河郡主。但宫门可不是说开就开的,必须有内廷公公手执皇上、皇后旨意才可深夜开宫门。
她既没有陛下召见,亦没有皇后懿旨,夜闯宫门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见她不愿离开,又不能将人绑了,只能好言相劝。
“郡主,归宫日未到,您还是回府吧。”不再同她多费口舌,下城墙内命人加强戒备巡逻。见他不愿开城门,也没办法真的闯宫,滞留城下不愿回府。允怀奉命保护她,她不走又不可能将人留在城下独自离开。索性就陪她等着,等到她熬不住的时候自然会离开。
亥正,宫里除了守夜禁军,打更人都以闲下。若柳江川真在宫里,恐怕早已离开。就在她准备离开之际内宫突然走水,城外只见西边半空中映着红光。雷霆站在瞭望台上瞧见内宫着火,留下一部分禁军守门,带着其余禁军匆匆入内救火。
内宫乱成一团,刘晗披着外衣站在窗口,看到西北处火光冲天,心口发蒙。十一皇子被火光吓得直哭,嬷嬷抱着十一皇子找刘晗。十一皇子见到母妃,趴着母妃肩上直掉眼泪。
“母妃,睿儿梦到很可怕的事情。”打着哭嗝,用手擦泪痕。刘晗看着心疼抱在怀里,看着火光热烈眉头紧皱。“睿儿,不怕,有母妃在什么都不怕。”
她实在放心不下,见叶蓁去看看到底哪里失火。叶蓁去查着火宫殿,问过救火侍女才知,一直没住人的偏殿烛台翻了恰巧点着帘子,半夜又无宫女值班没人察觉这才惹起的大火。叶蓁担心宫女所传有误,特意前去看了才放心回禀刘晗。
“侧殿失火?哪里一般没人住,怎么突然失火了?”终于将十一皇子哄睡交给嬷嬷带下去休息,起身扭动酸胀的手臂,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可能。夜里虽没有宫女守着,还有禁军巡逻。平日里内宫是最为注意防火,怎么会有不小心。
叶蓁看向刘晗,嘴角微动。“郡主在宫门外等着。”
声音突然拔高,“柳若?大半夜,她到宫里做什么?”
“听说是来找柳将军的。”叶蓁看向刘晗,摆手让人都退下。刘晗微张嘴巴,不知怎么突然发不出声。
她来找父亲,宫里突然失火。这是有人要害她害将军府,忙叫人更衣匆匆朝皇后宫里走去。江淮披着龙袍青着脸看向被压在地上的刺客,杜月笙一旁靠在嬷嬷怀里吓得慌神。
“陛下,不好了,侧殿着火了。”齐公公颠颠撞撞跑进来跪在地上,江淮一听侧殿着火脸色更加难看。
“还待在这里做什么,快救人!”让人拿来披风匆匆从皇后这里离开。杜月笙脸吓得发白,顾不得什么颜面叫人备轿去慈宁宫。刘晗刚巧碰到去慈宁宫的皇后轿撵,也一同去了太后宫中。
宫人从废墟里抬出一具被烧焦的尸体,太医当场验尸确定死得何人。
“陛下,可以确认是柳江川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