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堂秀襟的第一反应是说谎,可才反应过来这种谎言毫无意义。
“理由。”
“对手太强……我们太弱……不,是我太废物了。”
啪——
海堂斗直接给了秀襟一巴掌,那力道让他的耳朵出现了耳鸣,脸颊滚烫得像是要滴血。
“那你还有脸回来!”
他还真没想回来,如果不是户口本上写着这两个家伙是自己的父母的话。
“钱呢?”
“工资还没发……”
话还没说完,海堂秀襟就被一脚踹在地上,海堂斗再也忍无可忍,直接坐上去压着海堂秀襟一拳一拳地打在他的脸上。
“你真是个废物,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儿子!”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知道我在亲戚面前夸下了多少海口吗?”
“为什么连一支被炸的学校都打不过!”
可能是打到自己都累了,海堂斗狰狞着脸站起来,手上已经沾着口水和血。
在他起来后,海堂秀襟也缓缓起身,他去饭桌上,一口口地把那些剩饭菜往嘴里袍,冷硬的饭菜混合着血的腥味下肚,这是他吃过无数次的晚饭。
吃完后他拿起纸巾堵住鼻子,把剩余的血星子给吐出来,走出了家门。
没有人拦他,这是他们一家从小到一直以来的习惯。
母亲懦弱无能,面对暴力跟在路上选择视而不见的路人没什么两样,父亲所有事情都只会用拳头解决,他的拳头有多痛取决于他今天在公司上班被骂多少次。
所以海堂秀襟宁可在楼下不断转悠,也不想回来,但不得不回来,因为他没有钱,他打工用的卡都是父母的,他一分钱都收不到。
海堂秀襟行走在繁华的东京圈内,四处都是高耸的摩天大楼,绚烂的霓虹灯美的像仙宫里的烛光。
他路过一间餐厅,便在餐厅旁靠着墙歇息,他听到了很多声音,似乎有人在欢笑,还有人唱着生日歌。
他觉得那些声音异常熟悉,他悄悄从外部的木窗偷看,发现是天神中学那帮人。
他们在庆祝谁的生日?
不过海堂首先想到的是,击败了仕武不比这个生日有意义吗?
然后他就在窗边,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
如果这个世上的所有家庭都像海堂秀襟这样,也许他并不会悲伤,反而会因为今天父母给他留了剩饭而高兴,可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
他的家庭烂透了,这是和木原家还有天神中学的这些人对比出来的。
而正是这些对比才将他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
吃完饭后,阿怂和他们分别。
蛋糕实在太大了,还剩下最大的最底下的那一层,耕山渡礼说不能浪费食物,于是打爆着一个巨大的袋子带走了。
这次的单又是菱博文买的,走的时候还一直咒骂他们。
他走出饭店,往车站走去。
忽然,他感觉自己和一个熟悉的人擦肩而过。
他扭头,身后是人潮人海。
阿怂对于一个人的眼神的无比敏感,比如风川京子伪装成的小鸟梨花,他就看出了那一丝不协调的违和感,就在刚刚,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眼神。
摇了摇头,可能是想多了。
忽然间,手机上收到了一条短信。
“北上,你的家庭地址是哪里?我给你买了一台除湿器。——灰熊”
灰熊?不是那个在电台里扬言自杀的那个人吗?
忽然,阿怂停下了脚步,他再次往身后的人海里望去,他忽然才想起,那个擦肩而过的人向他投来的眼神,不就是灰熊生死度外的眼神吗?
可那个人已经埋没在人海中,根本无处寻找。
但阿怂还是在这一条街上从头走到尾又从尾走到头,这个循环持续了多久连他也记不清了,但挽救一条生命比任何事都重要。
人流在不断稀释,到十二点的时候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但路边的拉面馆依旧灯火通明,加完班的社畜在拉面馆里哪怕不吃也会坐上一会。
阿怂停在一家拉面馆前,他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他连到底有没有这个人都不知道。
听着身后吸食拉面的声音,阿怂也不免望着对面的写字楼怔神。
忽然,他看到那写字楼的钢化玻璃似乎闪过一道下坠的人影。
在他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听到轰一声巨响。
一辆货车被砸中了。
阿怂暗骂自己无能,抓紧时间冲过去。
货车上翻滚下来两个人。
“佐伯?你……”
“阿怂!赶紧叫救护车!”佐伯无键抱着海堂秀襟,气喘吁吁地说道,“有点晚了,没怎么缓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