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宗畏惧赵嵩手里的权利,想借自己之手,与其抗衡。苏画不免自嘲,这皇帝老头还真是信得过自己。
赵嵩朝堂党羽众多,基本上可是是一家独大。他能坐在宰相这个位置这么久,倒不是赵嵩多么出色,而是他二弟赵羡的功劳。把赵嵩的政绩做得是完美无瑕,明面上私下里,都挑不出一点毛病。
若不是他残害忠良,与秦王唐祈武为担赵嵩这些年的功绩,还真算得上是大唐的忠臣。
这权力争斗,犹如枯井寒冰令人畏惧。
苏画索性都放在了一旁,朝堂的事情,与我何干。
忠于大唐?
没有那个理想,他也不想当官。只要不是昏庸无能、民不聊生,谁当皇帝,他没有任何意见。再了,就算他有意见,哪顶什么用。
“吃饭了!”
狱卒推着餐车走了进来,在各个牢房前分发食物。
苏画大老远就闻到了一股肉的香味,精神一震:“哟,难得啊,今竟然还有肉吃!”
“托你的福啊,苏仕郎。”
“托我的福?”苏画不解,指着自己道:“我一个将死之人,能有什么福气?”
狱卒一脸的尴尬,顿时觉得好像他的话,也没什么毛病:“陛下同意了你的服刑劳改计划,这些肉,可是他们早上凭本事挣的。”
怪不得,今一大早上,关九就带了十几个囚犯出去。感情是去劳作了,苏画还以为他们被砍头了呢,还在心里为自己担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不过也想起来,疑惑的:“我都还没出去呢?陛下是如何得知这个计划的。”
“是关狱长提议,徐少卿修书。”
听着狱长的解释,苏画明白了,徐剑南也确实认可他的劳改计划,还跟他过,有机会一定会上报朝廷。文宗人在洛阳,可长安的消息倒是挺灵的,瞥了一眼远处的老者,他的心里也多了一丝安稳。
享受着在牢里的第一碗肉汤,啃了几口馒头。想来只要前线大捷,秦王凯旋归来,那么自己便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正这般想到,嚼着嚼着,忽然发现嘴里一酸,像是吃到了什么发霉的东西。苏画心道:这牢狱的食物也太不注意卫生了。
干咳了几声,吐了出来,定睛一看是一个黑色的酸枣核。
听到咳声的狱卒又折返了回来,苏画连忙用长衫盖住了吐出来的东西。
看着牢里的苏画,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苏画装着镇定的模样,又假装咳嗽了几声:“没事,刚刚吃太急了,被噎到了。”
“没事便好,这厨子做的馒头确实也有些干,要不要再来一碗肉汤送送?”这狱卒倒是好话,也是关九特别吩咐的。
“不用了不用了,一人一碗就好,我喝了,别人喝什么。”苏画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狱卒了几句关心的话,又推车餐车离开了。
黄邪也注意到了苏画这边的动静,看着他一幅没事饶样子,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酸枣核一定是人为的,这么大颗的异物,厨子不可能没注意。难不成是赵嵩想要在菜里下毒,解决自己?
牢里的饭菜都会事先分好,所以只要了解到哪一份食物是自己的,便有了下毒的机会。
但是苏画却没有发现身体没有半点不适,可能也是自己想多了。拿起那枚酸枣核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了一丝端倪,这枣核里还夹杂一张纸条。
是谁放的纸条?
秉持的谨慎的态度,苏画把纸条藏在了衣袖里。想着等狱卒走了,再打开看看。这饭吃到一半也没了胃口,既然有人能够在他的食物里塞纸条,就有可能有人在里面下毒。
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他怎么可能安心吃饭。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狱卒这才前来收拾碗筷。
苏画装出一副没事饶样子,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吃饱喝足,该睡觉了。”
故意得很大声,目的就是为了让黄邪听到。
果然黄邪在听到苏画的声音之后,嘴角扯了扯。这厮实在是懒散无比,除了吃就是睡。
背对着通道则身躺着,苏画这才偷偷的打开了那张纸条。
“寅时三刻,前来劫狱,望君安心。”
短短九个字,苏画的心里却掀起一阵波澜。看着最后留着的一个玄字,他是彻底坐不住了。
这玄老头要劫狱!
他才刚刚被文宗赦免,只要秦王得胜归来,自己就能出去了。这老头在关键时刻来这一手,若是劫狱岂不是坐实了他逃犯的称号,到时候别赵嵩不会放过他,可能就连文宗都不会保下自己。
而且地牢守卫森严,还有黄邪这个大内第一高手在,他若是来了,要如何脱身才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如果玄公出了差池,那霓裳该怎么办。现在他出不去,也没有纸笔,拿什么回复玄公的消息,更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
城外铺内,落座这几个戴着斗笠的男子。
光化日不以真面目示人,必定非奸即恶。他们就好像带着一股煞气,路过的行人纷纷敬而远之。茶铺的店家也只能缩在灶边,时不时往他们的位置看几眼。
一个虬髯大汉,左右打量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观察他们,这才对着面前喝茶的男子低声道:“大当家的,我们来长安城做什么?”
“嘘,别暴露了我们的身份。”
郭傕在一旁提醒道,李肃这才把大当家的称呼改成了少爷。
“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放心吧,兄弟们都准备好了。”
“千万别出了岔子,我可不想在我师傅面前丢了脸。”燕浪完,就趴在了桌子上,打算眯一会,他也是有点累了。
“时辰一到,公子你就看我的。保证按照计划进行,事成之后马上撤出长安,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兄弟。”
燕浪不再话,鼾声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