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顾经年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看见了被雷劈得略显焦黑的娇小少女从天花板的窟窿处落下。

少女脸色迷茫，似乎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雷就这样给劈到了。

顾经年也脸显迷茫，他不是应该在兰心湖拼死拼活吗？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又是怎么回事？

“哦，对哦。我被人鱼给捅了，可能已经死了。”

“那么现在这是，又穿越了？不对，应该是回档。”

“从零开始的玄幻世界生活？”

顾经年吐槽道，眼前场景忽地一转，他与胡冰若相互纠缠着抵在了墙角。

“重来似乎也不错，能看看你这幅想干掉我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顾经年看着挣扎的胡冰若笑了。

但马上他又皱起了眉头，他没有感到当时走火入魔地失控感，而是一阵难以言喻的疲惫：“不对，有哪里不对。”

意识再一次模糊了起来。

“是这个残缺的世界不对，这个世界有问题。”

“全真教那些女人，不论是宁妙依冯璇璇还是教主，都有毛病；五虎堂也是，不论是王二郎刘楠李老还是那些鉴定师，都有毛病；还有兰心湖那两个莫名嚣张的家伙，他们也都有毛病！”

顾经年伸手摸向胸口，摸到了一片黏稠湿润，眼前的景象便如打破的镜子一般片片破碎开来。

浪潮涌来，将他淹没。顾经年手舞足蹈地挣扎了会，发现虽然并不能呼吸，但并不难受。

一道身影缓缓地游来，顾经年看去，是一条人身鱼尾的传统人鱼。

再近了些，顾经年忽地感到了“窒息”。那是一条人鱼少女，容貌绝丽，眼波若海，星辰倒映。

并且上身除了发丝，没有遮挡，顾经年移开了目光。

“你要死啦？”

少女的声音传来，清脆悦耳宛如歌唱。

顾经年苦笑，没有开口。

“不过不用怕，因为我来了。”少女明媚地笑了，顾经年觉得她在发光。

人鱼少女轻巧地围着顾经年游了两圈，好奇地问道：“你是人类吗？”

没等顾经年回答，她便继续说道：“我还没有见过人类诶，听家里长辈说，我们能够活到今天，全靠一位人类哦。”

顾经年愣了愣，少女对他这个人类的态度与之前那个有腿的古老人鱼截然不同，是因为他们处于不同的空间？

古老的人鱼并不清楚他的族人们有因为一个人类而留存下来？他忽然感觉自己被捅得有点冤。

“既然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人类，我就祝福你吧，你会幸福的。”少女手掌按在了顾经年胸口，轻轻推了推，将他推离了海洋：“你该回去啦。”

“希望我们能够再次相遇。”

少女的笑容在顾经年眼中模糊，他看到大日蒸发了大海，黑暗却突兀降临。

然后他再次“睁开”了眼，有所恍然：“刚才的小胡和人鱼姑娘都是幻觉？”

不由也有些怅然若失，或许他本来是期待着读档这个老套设定的，至少不用忍受此时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