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鸟笼模样的钢铁头罩下传出了屠夫野兽般低沉的嘶吼,像护食的鬣犬忽然看到了另一只同样饥肠辘辘的野兽。
屠夫拉响了手中的电锯,血迹斑斑的锯片飞速转动,卷起了工作台上的几块血肉,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不断从电锯中传出。
屠夫抬手,蓄力,朝着夏桀就是一挥。
但见电锯却像是割在了空气里,几乎没有受到阻力,直接从夏桀的身上穿了过去。
屠夫的眼中,夏桀的身体于空气中荡起波纹,又凝实,像是水中的月亮,待水花平静后再次恢复了形状,没有被留下任何的痕迹。
“看到了吗?夏桀。”
夏桀眼中的血色越来越浓郁,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你不该拒绝我。”
“吼!!!”
屠夫发出了骇人的嘶吼,他愤怒地甩开了电锯,趴在地上,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肌肉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膨胀,咯咯作响。
四肢着地的他仿佛化身成为一只失去了理智的野猪,开始朝着夏桀不停冲撞。
工作台被掀飞,留声机摔在了地上,被分解的碎尸块则甩的到处都是。
片刻,四周,已是一片狼藉。
“噗呲。”
空气中,一道银芒划过。
夏桀手中的螺纹手杖像一枚巨大的银色钉子,穿过了胖屠夫的身体。
“砰...”
狰狞的肉山,倒在了地上,鲜红的血,以屠夫倒在地上的身体为圆心,沿着金属地板上的扁豆花纹,散开。
夏桀眼中的红芒逐渐黯淡,身体的关节处开始有规律的发出爆豆子般的清脆声响。
仿佛被抽去了浑身的骨头,夏桀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勉强靠着屠夫的尸体,任由裤腿被尸体伤口流出的鲜血浸湿。
角落里,歪倒的留声机上已经扭曲的唱针,依旧坚挺地在唱片上行走着。
只是房间里,已听不见钢琴曲,剩下的,只有留声机刺耳的刮擦,和夏桀粗重的喘息。
十多分钟,夏桀一直保持着姿势,几乎没有动过,而在夏桀的身后,一个长的和夏桀一模一样的男人,缓缓,从黑暗中走出...
熟悉的声音,从夏桀的耳旁传来:
“有没有觉得我们的头发太长了,尤其是从后面看,跟个女人似的。”
男人走到了夏桀面前,夏桀抬起头,看到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但不同的是,这张脸没有眼球。
男人的眼窝下是两个血红色的空洞,似乎随时准备溢出血来,像是一副被灌满了鲜血的人皮,相当的瘆人。
夏桀似乎认识他,没有很惊讶,只是低声道:
“你知道那种程度对身体的负担,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因为...好玩,而且对我们有益。”
“怎么就有益了?”
男人蹲在了夏桀跟前,眼窝下那两个血色的窟窿直勾勾地对着夏桀。
“呐...老实讲,你现在还没看出来,我其实挺意外的,明明已经这么明显了。”
“你在说什么?”
男人猛地跳起,后撤步,朝夏桀打开了双臂,露出了全身。
可以看见,他穿着和夏桀一模一样的衣服、裤子、鞋,甚至连身上的血迹,衣服上的褶皱都在相同的位置。
“我问你,现在,你面前的这个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