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姜未央消失的第三日,红凌站在床边,看着窗外阴沉的天色,心想着有一场大雨将要来了。脑中渐渐浮现出那日场景……
“红凌,今日我要去一趟皇宫,后续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记得我昨日说过的话,切记不可大意。”面色是绝无仅有的严肃,伴随着出口的话语姜未央将手握成拳,小心谨慎的将一个东西[辰晨1][辰晨2]塞给红凌。
红凌一瞬间睁大双眼,摩挲着刚刚被塞进手心的东西,开口道:“这……,这可是您的贴身物……”
“正因为是贴身物,所以你开口的话才会有人相信,你才能见到我父皇。父皇虽然宅心仁厚,但也并不是来者皆仁。红凌你记住,任何一场博弈,没有必胜的把握就决不能贸然行动。”这一刻,红凌面对着姜未央,眼中映着那张明艳而不凡容颜。脑海中飞速闪过一幅幅画面,长达三年的相处让她对眼前这个方才豆蔻年华却胆识过人的少女另眼相看,却又不得不一次次震惊于她别出心裁的设计,她眼中从不熄灭的斗志和坚定,是寻常男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是,红凌省得了。”
“三日,我这次出去,若是三日未归。你就拿着这个去沣安酒楼找我哥哥。”姜未央正了正衣冠,转头看向红凌“绝对不能有所差错。”
与公主约定的三日期限已经到了,红凌低头看向手中的公主令,像是心中做定了某一个想法,迈步向门外走去。
沣安酒楼内是一如既往的载歌载舞,欢声笑语。姜炽向来不喜这般喧闹的场景,但三日前楚楚特地让他今日在此地等候,说是为父皇准备了一件珍贵的物品,让自己来品鉴品鉴,可如今自己左等右等眼看着夜色渐沉,正欲抬步离开时,房厢内走来一人。
“太子殿下留步,在下红凌,沣安酒楼的掌柜”红凌微微躬身将公主令递上方桌道:“殿下可还认得此物?”
“楚楚的贴身物,你怎会有?”姜炽在看见公主令的一瞬间,神色一顿。
“民女不敢欺瞒殿下,我与公主殿下因一场意外而颇有些交情,方才我本在街头闲逛,却见得一辆马车飞驰而过,因着疾速而带起的风扇动了窗帘,我隐约看见马车里有一名女子被封住口,两只手被绑在一起。民女毫无武功傍身,但留了个心眼,跟上去瞧了瞧,果真在马车走过的路上捡到了这个公主令。民女认为,公主殿下身份尊贵,挟持公主的人,恐怕是贼心肆起。因得前两日听闻公主和我说起今日殿下在此,特地匆匆赶来,望殿下快快派人搜捕。”红凌此刻满脸的焦急,眼中的不安更是让姜炽不得起疑,未曾犹豫分毫便急急开口:“在哪?在哪里看到被劫持?多久前?”这般匆忙的姿态,完全不见往日的从容和温和。
“一刻钟前,在栖宁坊附近。”
“栖宁坊?”小声的思索伴随着姜炽的转身和疾步离去,耳边悠悠从远处传来“好生在这呆着,本太子还有话要问你。”
缙亲王府如今也乱作一团,这如今才是刚刚傍晚,这皇家的小公主便不见了。晚上送食的小丫鬟在门外敲了半天门迟迟未有反应,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说说吧,今日本王离开之后,那丫头都干了什么?去了哪?”正堂的大听内,跪着十几位下人,谢臻坐于主位,脸色阴沉,声色平静,一身暗紫色华服此刻更是为他增添了几分不可近人。微微下敛的嘴角显示了此刻心情不佳,上挑的丹凤眼中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散漫劲儿,蕴着层层密云。旁边坐着的沈圢和高子弋此刻也愁容满面。
“奴婢……奴婢不知。自晌午王爷走后,那位小姐便吩咐奴婢们不用伺候了,便把奴婢几个都请了出来,也不……不让进院子。奴婢们不敢走远,便一直在院子外呆……呆着,心想着侍卫也在守着,以为……以为”下人们的头紧紧的挨着地面,手指声音颤抖着……
“在院子里一直呆着,从未出来?”谢臻的手指覆在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
底下跪着的丫鬟的声音越来越抖,带上来丝丝哭腔:“是,未曾出来过。直到了送食的时候,才……才发现异常。这才通报了管家,管家就立刻派人在府内府外搜寻,直到王爷您回来也没有寻着。”
半晌,谢臻沉默的坐着,手指扣着扶手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击着厅内跪着的人。
良久后开口道:“吩咐下去,不必再找了。你们都先下去。”
待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高子弋开口道:“谢臻……”
一句话,吞吞吐吐还未全然说清,屋外从风便急冲冲跑来“主子,另一边传来消息,说姜公主被劫持,红凌在栖宁坊附近捡到了姜公主贴身携带的公主令。”
思索片刻,主位上的男子面色未变,沉声开口道:“知道了,你下去。”
“老大……这是……”沈圢现在一个脑袋两个大,刚刚逃出府就被劫持了,计划全被打乱了,这会子还得救她。
谢臻抬手阻止沈圢的言语,开口道:“沈圢,去姜魄的府邸放一把火,高子弋,去拖住公孙离。”脸上又随机挂上漫不经心的笑容,低语道:“姜家这丫头真是让人有点意外。”
“谢臻,这……”高子弋诧异,姜未央出逃对计划的影响实在是不可控。
“那丫头助力计划实施,我们为何不推波助澜。”
高子弋和沈圢离开后,谢臻一人到临安酒楼,迎面的灵素传话来说顶楼的人已经等待半刻之久。推门果然看见一人一副焦急像的坐立不安。
“亲王,如今这情形?”
“无碍,原计划提前即可。”谢臻缓步走入,坐在棋盘一旁,随口道:“坐,来陪本王下盘棋。”
“那,楚……”
“诶,听本王一句:不急,有人聪明着。我们这会等着即可。”说着眉头一挑,依旧是那福漫不经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