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嗣合上了眼,他心中已经盘算好,对方若是要活捉,他就自尽,若是只要个尸首,他亦不想承受那些痛苦,不若自行了断来的痛快。咬舌自尽好像太痛了,先积蓄一些体力,待会寻个机会抹脖子罢。
突然,竹林里一阵响动,只听远处传来一个极有穿透力的笑声,“哈哈哈哈,月余不见,你竟落得如此狼狈。”
是魏珏!阿嗣睁开眼,他的救兵到了。
魏珏同阿嗣不同,他并非格尔沃赫的子民,只因他父亲当年在市集画下了公主的画像,引起了金国王帝的注意,亦令他自己身陷囹圄,他内心一直万分愧疚,便令自己的长子随侍左右,以护公主周全。但魏珏同他父亲性格迥异,父亲性格非常沉稳,儿子确是个十足的浪荡子,除了办事牢靠之外,因天生一副好皮囊,一旦闲下来就到处拈花惹草。
“你少在那里说风凉话,来的这么迟,还不过来扶老子起来。”
三个黑衣人不敢放松,一只手执剑,眼睛在林子里快速寻找,却没有半个人影。
“此处确实风凉,说些风凉话也很应景。”魏珏摇着一把玉骨的折扇,从树上翩然落下,避开一个泥塘,稳稳的站定。
一柄剑指过来,“废话真多,又来个送死的。”
“哎呀,我长这么大,送过别人胭脂水粉,诗书酒花,当真没有送过死,甚是特别,今日不妨送一送。”
阿嗣扶着额叹了一口气,“确实话多。”
那柄剑终于憋不住,朝魏珏命门刺过去,后者向后一倒,用扇子一档,顺势下了个腰。眼看队友不占上风,另一个黑衣人连忙过来帮忙,留下的那一个亦是蠢蠢欲动,阿嗣非常真诚的说,“你也过去一起打,我对天发誓,绝不会帮他。”
三人围着魏珏连刺带砍,他只是格挡,未曾出杀招。
阿嗣忍不住催他,“你快着点罢。”
魏珏弯了弯唇,将玉骨折扇一摊开,触发机关,折扇的扇骨上伸出一个箭头,自每个人腕间轻轻划了一下,只留了一道口子,三人面面相觑,瞬时便倒下了。
“送死都送不成,哎。”
三人的七窍缓缓流出深色的血液,便是中毒而亡。
魏珏吹了一声口哨,马儿从远处跑过来,停在他身旁,他从马兜子里掏出一瓶金创药同几块白布条,麻利的替阿嗣包扎好,又牵来阿嗣的马,安顿他坐好。
阿嗣坐在马上仔仔细细端详着他,“今日,你是不是吃错了药?”
魏珏嘻嘻一笑,“主子在官道上等着你呢!”
“原来如此。我就说你怎的突然待我这样好,还以为你转了性子,想要断袖了。”阿嗣苍白的脸上绽出一抹笑意。
“我要断也不断你的袖,放心吧。”说着,摸出玉骨扇在马臀上一敲,马儿迈开步子缓缓朝官道上步去。
他们刚出了会州城边界,城门就封闭了。一切按照主子的安排,待天亮后,魏珏拿出黑衣人身上搜来的信号弹,放上天空,自己躲在暗处观察,果然来的援兵是官府的队伍,正如主子猜测的一样,好在天亮前主子他们已经混入人群离开了会州府,封城后官府当真开始搜查受伤的人,就连手指受伤的人都不放过,一一排摸记录,仔细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