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南说道:“幸好,幸好初初将你带回来了,张贵妃派人去追你了,要是你一个人在外还不知道会遇到些什么。没事了,宫里都没事,你快回宫吧,二皇子很担心你。”
李湘北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真的?那我母妃呢?母妃还好吗?”
陈慕南不知如何回答,陈父陈母瞧见他沉默了心中便明白发生什么了,于是陈母对李湘北说道:“公主快些回宫吧,二皇子接下来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做,您还是早些回去,别让他担心了。”
李湘北连忙点头,行一送她回到宫中。
宫中,李时景疲倦的靠在椅子上,张贵妃下了狠手,若不是白皇后与太后做了准备,也许她们也早已命丧黄泉了。
元庆帝已经咽气了,李时景这才发现他的两鬓已经长出了不少头发。从前他一直挡在他前面,他从未想过父皇也有老去的一天,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原来皇帝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他对张贵妃也许并不是个好丈夫,但对李时景来说,却是个好父亲。
李时景跪在他的踏前,磕了三个响头,大总管在一旁看着,心中叹道:陛下,至少您没有选错人。
李时景望着那副熟悉的面孔,默默的问道:“父皇,您为什么会选我呢?”
白皇后从殿外走来:“不是他选了你,而是你的母妃和舅舅甚至外祖让他选了你。”
白皇后向大总管颔首,大总管带着其他宫人退了下去。白皇后继续说道:“你母妃是个好母亲,她为你,谋划了十年。”
从前,陈贵妃与张贵妃在王府时还未撕破脸皮,上有王妃和嫡子,她们俩也不奢求什么,直到嫡子死了,王妃带发修行开始,两人之间的关系便变了。
在嫡子死后,陈家发生了一件大事,陈笙被指证参与了江都王谋反一案,其理由竟是陈笙所做的诗中写到“凛冬至,所望皆无机待江南,期以百花赏。”陈笙从前在江南长大,其父升官后举家迁至京都,但他并不习惯北方的冬天,这一句诗不过是他对家乡对思念罢了。
却未曾想有人说他借诗传递情报,因为江都王的封底便是江南。当年在与中山王对战时江都王也出了不少力,他本想留在京城当为权臣,但由于对战时他并未在元庆帝身边,而是在敌腹与元庆帝里应外合,所以元庆帝并不很信任他。
元庆帝要将他封为外驻王,为了让他心服口服的去封地,也为了让天下人看到自己是一位仁德的皇帝,于是选择江南这样富饶的地方作为江都王的封底。
却不曾想自己养虎为患,让江都王在江南这般富庶之地养起了自己的私兵,他兵力之强竟差点把元庆帝从那把椅子上拉下来,若不是江正远拼着命的冲进皇宫里救他,恐怕他早已死了。
许是江都王给元庆帝造成的心理阴影太深,又或许是嫡长子死的屈辱让他太过愤怒,元庆帝竟信了陈笙造反的话,下令将陈笙打入大牢。
陈贵妃却不曾想这般荒谬的言论元庆帝居然也信了,生生气的差点晕过去,是身边的老嬷嬷死死掐她的人中才让她清醒,她知道自己哥哥危在旦夕,此刻也不顾寒冬,褪去一身贵妃装在寒夜里生生跪了一整夜。
不知是元庆帝清醒过来,还是真的心疼陈贵妃,天微微亮时,只是下令贬了陈笙的职。虽保住了哥哥的命,可陈贵妃却在此时落下了病根,天稍微寒冷时便会开始咳嗽,风吹时膝盖会疼。
而这一夜后她查出这一切都是张家在背后捣的鬼,她此刻才看清局面,她与张贵妃再也不是一条线上的了。太子死后她与张贵妃便站到了对立面上。
她也看清元庆帝不可靠,出了事还得靠自己。于是她拼命教导李时景,让他成为最有资格坐上那把椅子的人。李时景也争气,让元庆帝看到自己身上具有所有君王该具备的东西,陈贵妃也在暗中为他铺路。
果然,当元庆帝将江禾旻指为李时景的伴读时她就知道,元庆帝心中已经有人选了。
可惜她没料到,张贵妃竟留有后手。禁军统领从前是江都王的人,他是江都王安插在皇宫的一枚暗棋,只是当初进行的太过顺利,这枚棋子也没派上用场,于是才躲过一劫,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坐到禁军统领的位置上。
张漾在进宫前,原本是与江都王情投意合的,她母亲为她寻得一门亲事便是江都王。只是她想要至高无上的尊荣,舍了江都王去做贵妃。不过张漾倒是玩得一手好牌,一面当着贵妃,一面又吊着江都王,让江都王对他念念不忘。禁军统领念及当年江都王对他的恩情,又觉得张家赢面很大,于是倒戈,在张家败落时,立刻放弃挣扎。
在陈贵妃查出张贵妃手中还有江都王的余党时她意识到,光凭江家是斗不过张家的,于是她向白皇后求助。
她先是查出了先太子死亡的原因,她到白皇后宫殿里说:“娘娘,先太子去世一事一直是您心里的伤,让您不敢揭开伤疤又怀着怨气,这伤口便好不了。一直腐烂着,恶臭着,那臣妾便替您揭开。不知您是否知道白鹤老人。”
一直没有反应的白皇后此时抬眼看她:“白鹤老人?莫不是南洋?”
陈贵妃点点头:“正是。所谓南叶习北南洋,他们俩正是师兄弟。南洋在辞官后便浪迹江湖,自称白鹤老人,意为梅妻鹤子。但您可知他为何辞官?”
“当年南洋大义灭亲,亲手抓获了自己的师弟叶习,为元庆帝破了奇案,本来前途一片大好,却在此时辞官闯江湖,世人皆传他难过亲手抓了自己的师弟,不想留在这伤心处,于是辞官归隐。难不成,其中另有隐情?”
慕楠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