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尚书面露难色,重重咳了几声,他也没料到大皇子如此开门见山,微微皱眉。
“王爷,下官....”
凌冬哈哈大笑,侧头看他,说道:“尚书自然是有自己秉持的理由,本王无须知道。本王心忧天下,在朝中时日远比二弟多,虽战绩不如二弟,但这太子之位并非打仗那般简单,这为民造福,谋福,二弟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多。”凌冬拿起茶壶将云尚书面前的茶杯斟满,接着说:“尚书云家在朝中多年,其父和本王母妃家也是世交了,该是懂本王的意思吧。”
云尚书微微一怔,有些诧异,想了良久,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王爷,下官人言轻微,且上书早已呈上,恐是不能为王爷而修改了。”
凌冬轻轻一笑,将茶杯递给云尚书,抬眸对上他的眼睛,语气冷了些:“明日上朝,本王希望云尚书主动提出此事。”
云尚书未接过茶杯,多看了凌冬一眼。
“恕下官难以从命。”
话音一落,房间里异常安静,如此凌冬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本打着闭门羹躲过此事,现如今是换了个法子戳破了,这是不怕了?
凌冬弯了唇角,眼睛露出凶光,转瞬又变得无害起来,将杯中的茶倒在云尚书的面前,端着茶杯的手轻轻一松。
茶杯顺而落地,发出声响,却因着地毯未摔碎。
凌冬诧异一笑,“那就....希望云尚书如这杯一般...耐摔了。”
他最后一眼看了牌匾,眼神凶得像是有一把火般,将云府烧了个干净。
凌冬放下轿帘,似笑非笑,让人瞧不出也看不出心思,慢悠出声:“走。”
直到马车消失在街角的尽头,云尚书才走进府中,命人将门紧闭。
云尚书走在雨中,将披风递给了管家,全然没有刚才的虚弱感,但紧锁的眉头久久不能施展。
旁边的下人递伞上前,云尚书就着伞下,望着暗下的天光,几只乌鸦的飞过。
“老爷,接下来当如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挡不住,那就是命该如此了。”
云尚书闭上眼,低声沉默片刻,又继续道。
“就希望,我此举下对了棋。”
管家疑惑,“老爷为何选墨政王呢?”
云尚书侧头看着管家,沉声道:“大皇子虽是第一位皇子,但论地位,还是王后娘娘生的嫡子二皇子尊贵,论家底,王后娘娘的背后是整个大将军家,论功,墨政王战功无数,性子沉稳,怎么看也比大皇子更有甚....再者,齐儿那不着调的性子,上门提亲,即使提的不是墨政王,但这民间风言风语的,八成在不少人的心里,早就将我们和墨政王对上了号..不是我说改就能改变的了。”
“老将军多年前也救过我一命,就希望这墨政王...能真的是我所想的那位良君了。”
管家点点头,再将披风给云尚书披了上去,“就怕这过程...不太好渡了!”
云尚书摇摇头,拢了拢身上暖和的披风,叹气走了进屋。
墨政王,老夫可是下注在你的身上了,是生是死,就已步入赌局中了。
“齐儿,今日去哪了?”
“不知。”
“逆子!”云尚书气得不行,“再不成器,便再也护不住了!明日就是押也要押着去跟着他大哥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