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巴图的体重本就不轻,穿戴全套甲胄的情况下更是极重,这一下当真摔了个结结实实。
而当他终于缓过神来,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巨大的重剑已然横在了他的面前。
远处的老者吹了声清脆的口哨,色眯眯的老眸回过神来。
“破阵千军斩,真是怀念,没想到老朽有生之年还能再见这样的绝技,真是足慰平生啊。”
“没记错的话,破阵千军斩应该是折冲府的高阶武决吧,莫非秦兄是折冲府弟子?”布衣年轻人随口问道。
“何止,秦牧秦武阳,当年是官拜镖旗将军的高级将官,同时也是折冲府内少数握有军权的内门弟子,在西北边境一代战功赫赫。”
黑布蒙面的瘦削男子回答。
“握有军权?”年轻人惊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出意料的话来。
“秦兄竟然是这么厉害的人物,那为何还要加入我们帝休呢?”
“阿弥陀佛,长安折冲府弟子,向来抱着济世救国之决心,不以高居庙堂为喜,亦不以委身草莽而悲,秦施主当然也不例外。”
位于最后方的,一名披着朴素袈裟的年轻僧人双手合十,慢条斯理地低声说道:
“帝休不为任何势力所用,与其说是组织,不如说是开启另一次人生的钥匙。”
“每个甘于摒弃身份地位乃至信念加入帝休之人,必有其不可与人知晓的原因所在,东方施主你,应该也是如此吧。”
布衣年轻人摸了摸鼻子,露出有些讪讪的笑意。
“李大师……说的是啊。”
群狼环伺之下,秦牧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伸手将额头上的一缕细汗抹去。
洛汗国精锐的虎啸卫队确非等闲,做到这一步对他来说也是极限,若是巴图所站的位置稍靠后些,结果便再难预料。
先前最险的时候,一把锋利的环首刀已经擦着他额角的发鬓而过,若不是及早察觉提前矮身躲过,那一刀便能直接削下他的天灵盖来。
但他终究还是完成了这一壮举,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不辱师门教诲。
远端,冲在最前头的草原骑兵们已然人仰马翻,哀嚎与马嘶声响成一片,鲜血染红了水草。
后方的骑兵们只能止住冲势,不敢上前半步,眼中满是惊恐。
他们甚至没有看清自己的同伴是如何倒下的,仿佛在帝休七人的面前有一张无形的巨网,将踏入其中的一切活物绞杀殆尽。
背着青铜方匣的少年天天站在七人中的最前方,长衣在风中轻摆,眼神平静如水。
“嗯……我的洛汗语不是很流利,所以只说一次,你给我听好了。”
高台之下,秦牧冷冷地说道,一边用裹着皮质靴子的脚踩住巴图的胸甲,将他死死踩在了地上。
大剑则静静悬停在巴图的头顶,虽无一丝锋锐,却依旧让身经百战的巴图心生寒意。
周围的虎啸卫队成员与高阶将领们迅速聚拢在已经变成废墟的高台之旁。
却因为主将受制于敌,一时投鼠忌器不敢上前,只能用洛汗语不断发出无力度地威胁。
可眼前这个男人的下一句话却让巴图寒意顿消,反而生出些荒诞可笑的滑稽之感。
“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子交出来罢!”秦牧的身影背着阳光,义正言辞地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