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京官,楼里派了七人,全是看在酬劳丰厚的份上。没想到阴沟翻船,连折数人,这让带队的刀一很没面子。
再作安排后,他瞬间气势暴涨,语气阴冷,“小丫头,你今天必须死在我剑下。真可惜,没人买你的命。”
“可惜你奶奶个腿儿,”叶弯弯见其余几人杀向顾清宴,当下狠狠一劈一斩,“老子才没空听你啰嗦!”
是的,放狠话什么的,都是屁话。
有能耐手下见真章!
叶弯弯蛮横破解刀一的杀招,飞身回到顾清宴身边。一举逼退刚杀上来的红衣人。
刀一紧追而来,同剩余几个杀手齐齐包围二人,不断逼近。
“你们逃不掉的!杀手楼接下的生意,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束手就擒,我还能给你们…这对亡命鸳鸯,一个痛快。”
亡命鸳鸯什么的,叶弯弯权当刀一眼瞎,对他的话更是嗤之以鼻,“要打你就上,皱眉头的都不算好汉……”
“弯弯,”顾清宴却是唤住她,白净的面颊血色无几,“他说的对,我们逃不掉的。”
叶弯弯听这话不乐意了,圆鼓鼓回瞪着他,“延之哥哥,灭我威风的话你就不要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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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郁葱,灰鹰盘空。
顾清宴眼眸低垂,无不失落道,“你带着我,好比老虎失了爪子,鹰折了翅膀,逃不掉的……”
“说的不错,”刀一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审视着他道,“但你杀了刀三。说这话,又在耍什么花招。”
“他杀我,我不想死罢了。”顾清宴将暴雨梨花放置一旁,苦笑道,“时也命也,如今我为鱼肉,但求阁下让我死个明白。”
“这恐怕不行,”刀一不动声色上前数步,见叶弯弯紧紧盯着他,恍作无事徘徊原地,弹了弹剑身,“诚信买卖,保密第一。人死了万事皆休,你也不必执着。”
“半生沉浮,死的糊涂,倒也可笑,”顾清宴摩挲着指腹,目光转向叶弯弯,蓦然柔软了几分,“那人要的是我的命,她是无辜的。你放她走,我愿引颈就戮。”
“延之哥哥!我不走!”
叶弯弯见他说的越来越凄凉,连死都安排上了,那火一下子拱起,看向刀一的眼神恨不得砍他成肉渣,恶狠狠道,“动真格的,谁生谁死还不好说呢!”
刀一摸摸下巴,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一圈,最终对顾清宴点了点头,“就用你那暗器,你死了,我们自会离开。”
“那不行,万一你们言而无信,我怕死不瞑目,”拿起暴雨梨花,顾清宴也没趁机袭击,在刀一警惕的神色中,坚持道,“我劝她离开。她走了,我才能安心上路。”
做人命生意,就不曾有留活口的先例。但叶弯弯杀意凛凛,此时逼急她,旁生枝节,倒没这个必要。
刀一略作思忖,命人让开一条路,警告道,“刀剑不长眼。几句话的事,你最好不要搞小动作。”
顾清宴颔首,双眸温柔落回叶弯弯身上,“我知道这样做,会让你难以接受。弯弯,别冲动。相信我,难过只是一时的,它会过去…”
拂去她鬓角沾上的一抹血丝,他做竖耳状,轻声道,“不信,你听。”
听什么?
叶弯弯莫名,却见他一派淡定,憋着的火跟着哑了下去。
刀一顿觉不对。
他比叶弯弯更快意识到古怪,刹那间,数把剑再次直指二人。
叶弯弯随之持斧以对。
顾清宴感受到脚下微微震颤,看向路的尽头,勾了勾唇,“他们来了。”
这话出口,众人耳边亦是听到马蹄声阵阵。抬眼望去,只见十余骑疾行而来。
肩绣血鹰,手扶腰刀,却是罗刹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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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面瞬时逆转。
轻骑将红衣人包围,罗刹卫首领牵来马匹,“还请公子先行。这里交给我等即可。”
顾清宴也不推却,“有劳诸位。”
两人骑着马离开,叶弯弯回头看了好几眼。
杀手楼对上罗刹卫,想想都是难得一见的高手对决呀。
无缘得见,叶弯弯不免有点遗憾。
顾清宴拉了拉缰绳,控制着马儿的奔跑速度,一边道,“等回了京,我请他们陪你过过招。”
“延之哥哥你说真的?!”见他点头,叶弯弯顿时笑得牙不见眼,“那可太好了!”
杀手楼算什么,她稀罕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罗刹卫。
打马追上顾清宴,叶弯弯奇道,“对了,延之哥哥,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来?”
“弯弯你抬头,看天空。”
“咦,这只灰鹰,怎么一直跟着我们。”
“因为我戴了这支簪子,”顾清宴抚过发间的乌玉簪,“它里面含有一种香料,千里香。烘烤后,香味会散发空中,凝聚不散。人的鼻子闻不到,经过训练的鹰可以。”
“昨天你烧了近三个时辰的大火,这都寻不到,鹰就白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