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合和他的几个小伙伴正在表演街舞。
吉他手、贝司手、鼓手在旁伴奏。一名衣袂翩翩的女子,正吹着悠扬的长笛,配合着舞者的太空步。
骤然间,鼓点开始密集起来,长笛的节奏也由舒缓急转为高亢、激扬。
四位舞者在几个空翻后,顺势肩膀落地,双手撑地,玩转起背旋的高难度动作,引来一众喝采。
见方枘和卡嘉到来,阎维浩、陈钰莹忙迎了上来。
后面还跟了一位体态微胖,戴了顶灰色贝雷帽的长者。
这位长者名为方丹青,曾是方枘的启蒙老师之一,擅长小写意山水画。
一年前被方立军使了些伎俩后,才离开村长职位的。
“老村长。”方枘上去握住长者的手,“难得今天您老也有兴致过来。”
“当然了,知道你回来,能不高兴吗?”方丹青摇着方枘的手说,“今天这聚会是我操办的,专门为你接风呢。”
“太感谢了。”方枘笑着,和方丹青、卡嘉等人找了个座位,边欣赏节目边叙谈起来。
“老村长。”方枘忧心地说,“方立军的画乡开发规划图我看了,有几个疑点想请教您一下。”
“什么疑点?”方丹青问。
“由中心街到天谷附近搞了些拆迁和扩建,但周围的区段却只见土地开发,但用途方面却很含糊。”
“唉……”方丹青愁眉苦脸地说,“很多村民被他蒙蔽,说是搞大型商业区。在山沟里搞这个现实吗?实际上他真实的目的是开碳素厂和化工厂。”
“那样的话,好好的画乡不就乌烟障气,成了重度污染区了?”
“谁说不是呢。”方丹青抚了抚帽沿,说,“人家路子广,背景大,谁也奈何不了他。而且,项目开发人并不是他,而是一个叫乔鸿石的,是LX市最大的地产开发商。”
方枘冷笑了下,说:“方立军不知得了这姓乔的多少好处,连祖宗都要坑了。”
方丹青接着说:“方立军在LX市有一个工程公司和运输公司,仗着有几个臭钱,手下养了一群马仔。村里一些想挣快钱的,也簇拥在他左右,就为能吃到他画的大饼。”
“这饼毒性不小。”方枘说,“就没有人向区里反映情况?”
方丹青摇摇头,说:“一个是民风淳朴,二是一个外姓人叫乌墨声的在背后支持他。”
方枘忆起,乌墨声是村里的黑画师。所谓黑画师是殡葬画师的别称,专为丧葬仪式作画,比如绕纸上的车马、家用电器、黄泉路上的酒宴等等。
并不是人人都有权利做这个行当,也是世代传承的。
据说,曾有一人和乌墨声有仇。结果死后被乌墨声暗暗报复,在烧纸上暗暗画了一幅食尸蛇。据说被这种蛇缠上,连下地狱的资格都没有了,骨肉灵魂全会被它吞噬得一干二净。
方枘说:“让我看,这乌墨声就是一个祸害。”
方丹青无奈地说:“乌家来到里屯六代了,算是代代出恶人。就像是毒瘤,割了出血,留着麻烦更大。”
方枘摇头叹息了下,他听人说过,乌家曾扬言,在方家宗族世代祖先的殡葬画中,都有乌家留下的印迹。如果老方家,特别是谷守,要是欺负乌家,那宗列祖列宗黄泉之下也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