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正在阎维浩的带领下做晨操的众画工肃立应诺着,围拢到轮盘系统附近,齐齐排成一行。
方枘:“穿上绝缘服!”
“有!”
三子、阎叔等众跑步到更衣架,欻欻地换装。
唯有阎维浩小声劝戒说:“枘哥,这样太冒险了,卡嘉她……”
方枘抄起一根木棍,双手一掰,
咔嚓!
棍分两截,断口齐整。
阎维浩恍然,举起大拇指狠狠摇了下。
接着换了绝缘装,给轮盘中心的方枘双臂夹上电钳,再把变压器电压读数硬生生拧到了一千伏,拧的时候还发出一声:
“哼~”
“啊——”这是方枘发出。
顿时,呜呜有声的轮盘旋舞中,电浆在方枘周身飞窜,又集中在画臂之上,聚成狂暴涡流,发出惊天动地的哧啦之声!
在轮盘间递彩调墨众助手头发竖立,眼瞳放大,双牙磕碰,直后悔没提前入个意外险。
狂暴的电浆迸裂声渐渐平息,恍乎间,画臂成了一条蓝光巨龙,在轮盘中心狂舞。
星星点点的色浆、油彩笔在漩涡中时隐时现,就如大浪奔腾中的舢板。
而方枘不时发出一阵阵的啸叫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再忙再险也管不住三子那张嘴,他抱怨说:“这哪是艺术家的范儿啊,倒像我家楼下叫猫子的!”
“特么就你话多,你进去叫一个试试!”阎维浩边说着边踹了三子一脚,“快干活!”
呜——呜!
大黄看主人受虐,扑了过来。
眼看着打狂犬疫苗的厄运来袭,从轮盘系统中飞出两滴油彩,糊了大黄双眼,一黑一红,煞是好看。
大黄“枣枣”地哀嚎着逃到墙角,用爪子抠眼。
这轮盘溅彩封狗眼的情形,爆发了阎维浩的灵感。
他立即叫停助手们,面授机宜,这般那般地交待了一番。
之后,助手们不再从轮盘空隙中添加油彩,而是改为提了桶直接往轮盘中心泼了。
于是,泼水节变通成了泼彩节,大家哈哈大笑着,把油彩往轮盘中心那团以方枘为中心的旋流中泼撒。
做为总指挥的阎维浩,紧张辨认着快速旋转的画面,口中不断地喊号:
“冷色区听令!”
“有!”
“土绿2、群青1、熟竭0.5、钴蓝6.5,中度稀释,泼撒向一号档口!”
“明白!”
……
“暖色区听令!”
“有!”
大红1、东夏白2、朱红7、加粘稠剂厚调,泼撒到五号档口!
“收到!”
……
一小时过去。
突然,轮盘系统中心冒出一声:“停!”
阎维摁了下遥控器,轮盘缓缓停下,由刷刷刷变为卡卡卡慵懒、松弛的声音。
成了一幅人体彩绘的方枘长吁了口气,从轮盘空隙中矮身钻了出来。
他用松节油抹了把脸,透了口气,紧张地问:
“画速是多少?”
阎维浩脱口而出:“一小时十五幅,平均一幅只用了4分钟!”
“真的吗?”方枘像在听一个神话,他万没想到,这会只能以诡异来形容的画度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太好了,再努把劲儿就成功在望了。
对阎维浩许下的鸿愿就能实现了,赵洪金的樊笼也得以冲破了,甩掉一身的穷酸气,可以雇嫩模当画模了……
哈哈哈………………
大家被方枘的欢欣所感染,拢到一起,挥着彩布、调色板,雀跃欢笑着。
满脸油彩的大黄也哈哧哈哧地喘着粗气冲过来凑热闹。
半路上被阎叔贱手贱脚地踢了下屁股,大黄呲牙怒吼了一声,在三子的招唤下放弃了对阎叔的攻击。
恰时,画室门吱牙开了,靓影一闪。
随着刺眼的阳光一同进入的,是酸溜溜的揶揄话语:
“人欢狗叫的,挺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