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看,方岩发现,自己穿着喜色嫁衣,一副等待出嫁的样子。
来到古典梳妆台,方岩对着瑞兽望月铜镜张望,镜子中的倒影现出一张姣好面容,杏眼薄唇,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如秋波,让人为之一叹,好一个绝世佳丽……个鬼啊!
方岩面色一黑,往下一探,发现烦恼根还在,松了口气。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会变成一个女……装大佬?”方岩纳闷。
正值此时,门外异动。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从楼下走上阁楼,从脚步数量来看,来人不少。
顾不得吐槽,方岩面色一肃,闺房内没有任何遮掩物,暗中绷紧神经,做好应对敌人的准备。
“嘎吱!”
房门打开,仆从两侧,一个老女人扭着水桶腰走进房门,迎面带来一股刺鼻的香水味。
女人五十好几,浓浓粉末掩饰不住眼角纹,嘴巴微张,露出一排镶嵌的金牙,金光闪闪。
“素徽,你还没有打扮好么,京畿来得那位大客官已经等你等得很久了,就快等到花都谢了,人家千里迢迢从京畿赶过来,就是为了一睹我们粉榭曲楼的头牌,要是你去晚了,招致这位大客官不满,妈妈我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起初,这位曲楼妈妈还好声好气,说到后面,便是凶相毕露。
她身后一众仆从,手握木棍,嘴挂冷笑,幸灾乐祸,显然若是方岩敢说一个“不”字,他们就会一窝蜂而上。
“素徽?”方岩蹙眉,想到第一次击杀的那个纸人,脱口而出:“我是穆素徽?”
“素徽,你是不是不想接客,故意在妈妈面前装傻卖疯?”中年女人满脸横肉,手指戳着方岩脑袋,狞笑道:“像你这样脾气的女儿,妈妈见多了,对付你的手段也多得很,不然你以为,我粉榭曲楼刘楚楚大名,是怎么在羊城来得?今天不管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都得给我出去接客!”
眼下情况不明,兼之队友不知所踪,方岩见十几个家丁仆从拿着木棍进来,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对敌,实属不智。
“慢着!我去接客!”
刘楚楚翻脸比翻书还快,脸上不见蛮横神色,挤出几分慈祥面容,“诶,这就对了嘛,素徽,我跟你讲,只要你今晚将京畿来得那个大客官伺候得服服帖帖,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妈妈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以后会明白妈妈的一片良苦用心。”
说着,刘楚楚以袖擦眼,挤出几颗鳄鱼的眼泪。
你说你流泪就得了,为什么脸上的妆都融了,连眼睛鼻子嘴巴都浑浊一滩……呃,貌似哪里有些不对劲。
方岩虚着咸鱼眼,这才发现这位刘楚楚的脸是画出来的。
“呵……呵呵!”
明白对方是纸人所扮,碍于不清楚实力如何,方岩暂且忍耐下来,静观其变。
方岩走出闺房,那些家丁仆从原来不止是用来威胁他,也是为了进屋子里,将那台西式踏脚风琴抬出来,似乎是作为表演所用。
从阁楼走下一楼,入眼之处都是人。
劝酒声、划拳声络绎不绝,人人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就连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细看才会发现,他们面部表情通通都是以高明的丹青水平描绘出来,距离栩栩如生差了一线,若是远看,真假难辨。
“我这算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了么?”方岩暗暗吐槽。
刘楚楚牵着方岩的手,来到大厅。
大厅正中,“金玉满堂”匾额下,大马金刀坐着一个人,面色冷硬,倒刺短发。
刘楚楚生怕方岩不认识这位京畿大客官,笑道:“这位客官名叫池同,京畿人称三爷,还不赶紧叫三爷好?”
“队……队长?”方岩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