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胖娘们不耐烦的又重复了一遍,沙发上那个光头就抱着肩膀站了起来。
我连忙问:“支付宝行吗?”
胖娘们伸手指了指吧台上的一个小塑料牌,我拿出手机,用花呗刷了500块钱,转身就往出走。
“等一下!”身后胖娘们喊了起来。
我站住了脚,回头去看她。
“给你两张优惠券!”她说着话,手里还杨着两张印刷的像人民币一样的纸片。
可拉倒吧!
我摆了一下手,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出去。门关上的瞬间,听见屋里胖娘们骂了一句:傻逼!
我站在门口有些茫然,有种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三点,不知不觉竟然在那个小房间里呆着三个多小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像那女人说的那样疯狂过,不然这500块钱花的是真冤枉!
这种地方以前我也去过两次,每次从进门开始心跳就不正常,有贼心没贼胆说的就是我。
第一次进去看一圈就装作接电话匆匆忙忙的走了。
第二次能好一点,按完脚以后,那个微胖的女技师见我支支吾吾,就喊来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张嘴就说200,我看见了她门牙上明晃晃的一片韭菜叶,觉得有些不值,找了个借口就撤了。
后来我为那两次洗脚城之行做了一个总结,不是自己胆儿小,归根结底还是舍不得钱。
我当然清楚刚才那500块钱绝对是多了,我被莫名其妙宰了一刀;但当时那种情况下,我相信一般人都会和我一样,扔钱走人就得了。
虽然我觉得自己做的很明智,但也不否认我怂。
八年前,一位朋友曾经酒后这样评价我:入佛门六根不净,进商界狼心不足!当时我年轻气盛,很不乐意听,为此还和他闹了个半红脸。但现在我觉得他一语中的,我就是这样的人。
四处观望了一下,认出这是在大连火车站后身,大菜市的东侧,我那辆“小宝马”还在路边停着。
走到车前才发现两侧的车窗都没摇上,好在车里和我的兜一样干净,倒也没啥好担心的。
坐在驾驶位上才感觉口渴的厉害,车里也没水,只能忍着往家开了。
疏港路上的风让我的脑袋清醒了好多,半个小时以后开到了家。
我的家在泡崖四区美林园,位于大连周水子国际机场的北侧,正好处在飞机航道下面,每天都能听到飞机起落时发出的剧烈轰鸣声。
刚搬过来的时候我十分不习惯,辗转反侧睡不着,要不怎么说人是习惯的动物,没多久不仅能香甜入睡。到了现在,如果听不到飞机的声音,反而像少了点什么。
车位又被占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位置停好车,我来到被占的车位前,摇摇晃晃解开了裤子,痛快的朝这辆真正的宝马5系前机盖上撒了一泡尿。
系好裤子,觉得胃里还有些恶心,扣了扣嗓子没吐出来,啐了一口道:操,便宜你了!
就道边这个破车位,一个月150块钱,最主要的是还总被人占,想想就生气!尤其这辆宝马,车主是个三十多岁的大连本地男人,他家应该不在这儿住,我总怀疑他是来搞破鞋的。
这人一两个星期就会来一次,每次来了准占我的车位。
吵过几次,也动过手。后来因为自己打不过,就想咱是堂堂君子,长处应该是动口;结果因为跑得慢又被打了个奶奶样,想起来就他妈憋屈的想哭一场!
气喘吁吁爬上六楼,开门之前我坐楼梯上点了一根烟,这是我的老位置,进屋就不能抽了,得提前补充一下能量。
感应灯灭了,望着黑漆漆的楼道,我觉得用不上十年,早晚有一天我会因为爬这个楼梯心梗挂掉,就安静的躺在这漆黑的楼道里,五楼早起锻炼的于大爷会在凌晨4点半准时发现我冰冷的尸体。
我尽量不发出声音打开了房门,慢动作一样换好了拖鞋。
女儿团团总爱踢被子,春天的晚上还是有些凉,我心里惦记着,就蹑手蹑脚的来到她房门前。轻轻打开房门,窗帘没拉,借着外面微微的鱼肚白,我清楚的看见小家伙果然把被子踹在了地上。
我走过去弯腰捡起被子,小心翼翼盖在了她的身上。
一晃七岁了,真快,我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望着她长长的睫毛,我弯腰就在她小脑门上亲了一下。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虽然这小家伙不是自己亲生的,但看着她长大,就如同自己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你干什么?”
就在我的嘴唇刚刚离开团团额头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吓得我就是一哆嗦。
还没等我回头,就感觉一股大力撞在了我的腰上;这一下太突然,我像条破麻袋一样被撞翻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