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涂傲站在门外,犹豫着要不要叫醒王爷。
昨夜,他与苏行夜喝酒,两人都喝的烂醉,最后是被府中的侍卫送回房内的,他也是刚刚才醒,听闻王爷到现在都未出房门,然后他便过来了。
正在踌躇间,屋内有人推门而出。
不!确切地说是有抹身影飞掠而出,“把桌上的东西送去宁国侯府。”
还不待涂傲反应过来,人已不见踪迹。
若不是对着门口的桌上放着一纸卷轴,他还以为是自己宿醉后的幻觉。
涂傲走近一看,惊愣当场,上面所写竟然是“解除婚约”之意,这……相当于“休书”了,虽然王爷与郡主并未成婚,但此举对女子的清誉来说何其严重。
王爷他……怎么了?
想起昨夜苏行夜说的王爷动情之言,难道……王爷心怡的人是宁安郡主吗?
不知为什么,涂傲突然觉得手中的卷轴有些沉重。
只是既是王爷发话,他也不得不从,只得依言送往宁国侯府。
来到宁国侯府,涂傲见到了侯府的管家牧舟,牧舟接下卷轴并未说什么,也没有让涂傲去见徐冰清。
对此,涂傲也不生气,反正王爷也没有说要他亲手交给宁安郡主。
而后,他便离开了,平静地来,平静地去,好似今日与往日并无甚区别。
殊不知,此刻的徐冰清还在昏睡当中,仿若要把这段时日欠下的觉全都补回来。
还有……就是,她实在太累了,她的身体也实在太弱了,确实经不起折腾了。
况且,有些事已基本尘埃落定,她也终于可以放松心神,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
话说姬逸风自安王府离开后,便策马去了京畿大营玄武北营秦霄羽的管辖之地。
刚开始的两天,秦霄羽以为姬逸风是被陛下责罚或是心情不好才来此的。
直到……姬逸风把营中众将士揍的凄凄惨惨凄凄,秦霄羽才发觉到不对劲。
再加上,适才,秦霄羽收到京中送来的信函,他才知道原来京城出事了。
一般有关朝堂之事,自有秦家未来家主秦雲义操心,大不了,还有秦家二爷秦淮国费心,更何况秦霄羽长年累月地待在营中,所以他甚少关注京城的动向。
“怪不得……”秦霄羽暗自嘀咕,他这会儿才想起姬逸风来营中那日身上浓重的酒味,只是当时见他面色如常,他还误以为姬逸风是去参加了什么宴会被沾染上的,没曾想……这酒味竟是他自己喝出来的。
自幼与姬逸风一起长大的秦霄羽知道姬逸风生平最讨厌参加京中这种无聊的宴会,关于喝酒也没有那么大的嗜好。
对于秦霄羽来说,姬逸风来到营中的好处就是他不用日日去督促营中的将士们比武操练了,他可以安然地坐在帐中看看营中的奏报,没事时喝喝茶,看看书,甚为清闲。
这日,姬逸风刚刚去营中视察一圈回来。
秦霄羽正在帐中看兵书,看到他进来,“喝酒吗?”
姬逸风看他一眼,“军中禁酒。”
“我又不喝,给你喝的。”说着眼眸瞟一眼桌上的酒坛。
很显然,这是专门为姬逸风准备的。
姬逸风斜睨一眼桌上的酒坛,执壶倒茶,“这是在营中。”
很显然,姬逸风很自律,且并不打算打破军中的铁律。
秦霄羽摇头轻笑:“以你的身份,就算真的在军中饮酒,谁又敢说半句不是?更何况,这是我的管辖之地,又不是你的北境。放心,我不会告密的。”
“身为领兵之将,自然要严于律己,不然如何带兵打仗?如何能服众?你以为北境军中的那些将士仅仅是忌惮我的身份,就会对我言听计从?”
秦霄羽撇嘴,“说得也是。”
他们这些人,看似光鲜亮丽的外表,尊贵无比的身份,深厚强大的背景,实际上要比常人付出更多的辛苦和努力才能坐上如今的位置,也才能拥有如今的地位。
像他,秦家二公子,伯父是应天书院的掌院,父亲是史部尚书,堂兄是户部侍郎,还有一个贵为皇后的堂姐,可即便如此,他初来玄武北营时,照样没人在乎他的身份,畏惧他的背景,反而还因他京中贵公子的身份对他多加嘲笑与讥讽,甚至孤立。
“听闻冰清在殿前请求陛下解除你俩的婚约,并让你迎娶赵星儿……”
提到徐冰清的名字,姬逸风神情间没了先前的神采,低头把玩着茶杯,并未言语。
“你这些天的不郁是因为她的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