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看似有恭维之意,却无任何恭维之情。
姬逸风听到她的话语,抬头看了她一眼,思忖:看来上次宫中的不欢而散,自己对她的冷漠厌恶,与她而言可真是无关紧要,不见丝毫影响。
也许是徐冰清太会装模作样,也许是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但不管如何,今日她能这么云淡风轻、浅笑晏晏地对他,看来她还真不是寻常人,毕竟被他劈天盖地冷嘲热讽过的人,还没人像她这样这么快便万变犹定、心无挂碍的。
苏行夜挑眉,“他的墨画应该没人敢动吧?”
姬逸风轻嗤:“你想要?”看着徐冰清。
徐冰清心中一惊,面不改色道:“不敢。”
姬逸风扫了她一眼,敛眉喝茶,不再言语。
谈话间,侍女已换了另一幅图上来。
徐冰清淡淡笑着,却没再开口。
莲,出淤泥而不染;旭日,明媚盎然温暖;露珠,透明干净纯洁。由此图来看姬逸风,原来他喜欢的是高洁纯真之人。
露珠?露……玉露!
徐冰清忽然想起适才严玉露的青丝白发图,难道这就是郎情妾意?
还有适才进门的那一刹那,看到他们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宛若天作之合,那么的般配。
般配地……让徐冰清笑得越发的淡然。
宁国侯府。
徐冰清前脚刚回到府中,后脚,管家牧舟便送来一幅画。
素英展开画卷,正是姬逸风在风月楼所作的那幅晚秋残莲图。
妙菱嚷着道:“此画乃上上之作。厉害啊!”
徐冰清瞄了一眼,轻轻一笑:“竟然还真提了字,盖上了专属王爷的印章。”
素英皱眉,“小姐,这是?”
妙菱夺过画卷,“印章?”细细端详,“啊!还真是。没想到此画竟出自安王爷之手。原来安王爷不仅能上战场带兵打仗,还能舞文弄墨,简直是文武全才啊!”
素英对于妙菱的单纯善良表示无奈,看向徐冰清,“小姐,安王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徐冰清轻叹口气:姬逸风用这幅画来讽刺自己心思深沉?又或是用来警醒自己要拥有一颗澄澈无染之心?
反正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何种想法,她都不需要、也不接受。
有些事,是非曲直苦难辩,自有日月道分明。
“好好收起来吧!明日一早派人送……”徐冰清一顿,叹口气,“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啊?”妙菱不明所以。
“是。”素英拿过妙菱手中的墨画重新卷起,并小心放入锦盒内。
“让牧叔递帖子于安王府,说我明日邀王爷风月楼一见。”
“小姐,王爷把自己亲手画的墨画送给小姐,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素英皱眉,“小姐,我和妙菱去找牧管家递帖子。”说着拉着妙菱走出去。
“素英,你拉我干什么呀?呜呜……”妙菱嘴巴被素英以掌封缄,吐不出字来。
徐冰清淡淡一笑,她知道素英是怕妙菱无意间说出什么话来,伤到自己,所以才故意把妙菱拉走,其实她并没有素英想象得那么脆弱。
看了一眼桌上的锦盒,轻轻一叹: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即如此,何必强求。
白衣惹灰土,只需心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