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的魄身倏地一下坐起身来睁开双眼,她的眼珠子已经变得绿油油的。
梁老太婆的魂格被迫惊走,看着自己的身体倏然坐了起来,生出这般恐怖的变化,吓得惊恐万分。
她呐喊着想要求救,可她现在已是一缕飘飞的孤魂,犹如溺水的人沉在冰冷的水中,求救喊出来也没人能听得到。
可她还是一边呐喊着一边看着自己的身体,然后不知所措。
脑中想到的是自己睁眼所见,那是一张碎裂的脸,毛茸茸的上面有一双绿油油的眼珠子,它嘿嘿奸笑着扑向自己。
然后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现在那双绿油油的眼睛出现在自己的肉身之上,它只是轻蔑的瞥了她的孤魂一眼,惊慌失措的她顿时就露出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最终被黄皮鬼祟一吸,就成了人家的口中餐。
“嘿嘿!味道好的很,曾经我可是你们的山神,现在你儿子不仅抽我筋吃我肉,还喝我的血,你这老太婆更是大胆,竟想把我的皮毛拿去做衣裳赚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现在夺了你魄身吃了你魂格,这也是你罪有应得,嘿嘿,哈哈哈哈。”
“还有你那儿子连同吃我的人,我是一个也不会放过。”
她透过紧闭的房门,看到隔壁屋子里正躺着三人。
正是黑麻子和他的媳妇梁于氏,还有一个在襁褓里睁大眼睛看过来的孩子。
“嘿嘿!我来了,小宝贝!”
正当这鬼祟要打开门阀去祸害那一家三口之际,那娃娃不知怎滴竟然破口大哭。
哇哇声传过厚门,当头就给了这鬼祟一记响亮的敲击。
“啊,怎么回事?这小娃子的啼哭声怎么搞得我的神魂如此疼痛。”
“啊,不行,我受不了了。”
奇异的哭声搞得这鬼祟头昏脑通,最后只得匆忙离去。
离黑麻子一家不远就是梁大红一家。
此时虽然夜已深凉,但梁大红一家却依然有人在走动。
梁大红这晚水喝得有点多,睡不多大一会就被尿给憋醒了。
他走出内房,却见自家老太婆还在院子里摸黑捣鼓着筛那鱼粉,于是他便忍不住出言训斥。
“哎呀,额说你这老太婆啊,夜都这般深了,你怎的还不睡啊!
今天的活干不完就明天干,儿媳妇们都孝顺着呢,你看你穿得这么少,这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办,真是的一把年纪的人了,也不知道爱惜自己。”
“呵!没事,就这么点活计!要不了多长时间的。”
梁黄氏抬头见丈夫起夜,轻轻笑了一声,便继续埋头干活。
她也知道自己的丈夫心疼自己,但她就是忍不住操心的命,下午见媳妇们没把那些鱼粉给筛干净,于是就自个又偷偷摸摸的筛一遍,没想到还是被起夜的老汉给看到了。
见老汉折回屋里去,她便知道这是给她拿衣服去了,于是笑着回头,打算继续捣鼓她的鱼干粉。
结果转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院门外经过,好像是隔壁家的老婶子,忍不住吆喝一声。
“他家婶,这么晚了去哪……啊!”
别看梁大红嘴上说着训斥的话,可心里却异常的心疼。
这梁大红和他妹妹梁大紫可不一样,他对自己的婆娘是很爱惜的,两人举案齐眉几十年,一直都是相敬如宾,和和美美的,从来就没有为谁吵过架,红过脸,可不像对岸那两口子一样,时不时就来一段‘华山论剑’,惹人笑话。
他都不知道为自己这个妹妹和妹夫操过了多少心思,但到头来该闹的脾气还是得闹,该打的架一点也没少打。
现在见自己的婆娘这么晚还在忙碌,他看见就有点心疼,于是忍不住训斥了几句后,就折回内屋给她拿衣服,免得她着凉了闹出毛病来,行色匆匆的他就连尿也不急着去撒了。
结果刚转身没走几步,就听见自家婆娘叫了一句谁谁谁,最后还惊叫了一下,他忍不住就回头看了一眼。
可是就这一眼,差点没让他惊掉了魂,自家婆娘竟不知怎的,直挺挺从石墩上跌倒下去。
“嘭!”
“婆娘啊!”
“嘿嘿!”
待他匆匆忙忙扶起梁黄氏,便听见一道诡异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