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果不关心,也不会来这层楼走这一趟。
天边挂着一幅浓烈的泼墨画,开出一朵朵火红绚丽的晚霞,霞光飘进窗来,落在病床上俊美如画的男人脸上,无声无息。
“沐小姐,现在的局势对我们很不利,少帅也醒不过来,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雍平就沦陷了……”
“孙贡,我已经不是北军的人了。”沐雨色说:“无论结果怎么样,天下太平就行。”
孙贡看着她,嗫嚅着唇瓣:“可是再怎么样,您也曾经受恩于督军和少帅啊。”
沐雨色反问:“那我能做什么呢?该还的我已经还清了,在乾州的时候,是督军放弃了我,不是吗?”
孙贡说不出话来了,最终他低下了头,说:“沐小姐,请您陪少帅说说话吧。”
说完后,他退了出去,轻轻关上门。
沐雨色查了查傅桥生的呼吸和脉搏,一切都很正常,醒不过来只是因为他自己不愿意醒过来,她没有多说话,只说了一句:“傅桥生,你不该是这样。”
傅桥生不该是这样,犹记得十年前,热闹繁华的京城街头,少年鲜衣怒马,一骑绝尘让路边的少女们羞红了脸,她进京选秀,从别院偷偷溜了出来,差点被他的马踩于脚下。
马蹄高高扬起,少年长吁一声,重重落下,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你没事吧?”马背上的少年锦衣华服,眉宇间竟是骄傲和高贵,一双眼睛神采飞扬。
“有事!你吓到我了。”少女眼睛黑白分明,没有半点惊吓。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傅桥生在心里想,肯定又是一个想要进肃亲王府的人。
他不想搭理,吆喝着马儿要走。
少女挡了过去,义正言辞:“你吓到我了,怎么能这样就走了,赔钱!”
“赔钱?”傅桥生吃了个大惊。
“五十两银子,分文不少。”她伸出手,要钱要得理所当然。
“你找我要钱?”傅桥生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怎么,肃亲王府的世子爷伤到人,不该赔偿吗?”
她是偷跑出来的,没有钱,没钱怎么玩儿,正好来了个冤大头,不捞点儿钱她都对不起自己。
哼,这个小丫头竟然找他要钱?!
傅桥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你该不会是没有吧?”沐雨色眼神怀疑:“亲王世子这么穷?”
鄙夷!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鄙夷!不能忍!
“不就是五十两银子嘛,给你就是了!”
沐雨色拿到了钱,心满意足地哼着曲儿走了,半分不留念,又让傅桥生的心理受到了打击。
太过分了,她不想着巴结他这个亲王世子,要了五十两银子就心满意足了,他还不如五十两银子吗?
傅桥生很生气,哼了一声驾马离去。
沐雨色回头看了一眼,也不屑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