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个小孩钻进马厩,那马厩竟然还有一匹马。宣容走进卧房,依旧是当初的布置;走进厅内,水盏依然,仿佛那个如玉的公子坐在几案旁,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拿起水盏,宣容心里想着:“寒慕啊,寒慕,你到底在哪啊?”
高条一直就看着宣容,觉得宣容怪怪地。又说不出来怪在哪里。宣容说:“你就在这里等我,等我片刻即好。”
高条伸长脖子说:“你,你,你什么你,我是你小舅舅。”
宣容转身走了,高条想跟出去,看个究竟,宣容一回身说:“你若跟着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高条恨恨地说:“谁想跟着你啊,真是的。”悻悻地回到厅内,趴着窗子向外看,翠竹掩映,鸟儿追逐,真是个雅致的地方。
宣容来到地下储存室,惊异发现酒少了,只剩下三坛了,也许被盲仆哑奴喝了,或者被小奴换了钱。
片刻,宣容抱酒而来,高条打开说:“真是美酒,似乎比你姑姑当年酿的还好。”
宣容一脸骄傲:“怎么可能,这就是她酿的,只不过存放时间长了吧。”
没有下酒菜,两个人就你一杯我一盏喝下,三盏之后,宣容就醉了,躺在几案上,说:“我多希望这个世界没有奴,没有仆,没有婚娶,没有入赘,更没有可恶的战争,这样,我就可以永远地和寒慕在一起了,毫无阻碍。”
高条听了就呆了,眼睛圆睁,酒樽咣当落在几案之上。
宣容被高条搀扶着,来到寒慕的卧房内休息,然后转身出去。宣容迷迷糊糊睡着了,只听到一阵阵铃铛的响声,她睁开眼,迷糊间看到一个女巫拿着青铜的刻着图腾的铃铛在舞着念着,宣容喊:“高条,我要睡觉,这都什么啊,太吵了。”
高条说:“安歌姐姐,你就可怜可怜你们屈家,这一代只有一个苗了,你就赶快离开了吧。”
宣容似乎明白了什么,所幸借着酒气说:“高条,你不是要娶我吗,你还送了我两只大鹅。”
高条说:“如果你放了宣容,我就娶你。”
“你诓我,你都已经成了亲。”宣容脸儿红红地说。
“我那婆娘不会生孩子,我休了她,娶你,你赶快放了宣容。”高条的额头满是汗。
“你不是说你的夫人不会生孩子,心里更苦吗?你定是哄骗我。”宣容撒起娇来。
“是你哄骗我,好吗?你即使是死鬼,心里想的依旧是寒慕,又怎会嫁给我。”高条说。
“你是死鬼,你才是死鬼呢。”宣容生气了,用手不停打高条,高条跑开,宣容踉跄地起身去追。
宣容起床时,不知道此时何时了,走下地推开窗,只觉得星辰满空。她晃了晃脑袋,忽然觉得一切都是梦,梦中的青铜铃儿响叮当,梦中那镇邪的图腾在不停地晃,梦中那女巫披散着头发不停地跳。高条趴在床榻沿上,身上披着薄被,手中攥着一竹简,宣容好奇,抽出来,只见上面写着“对陈需慎,恐有渔罟”,看那字分明是寒慕所写,宣容发疯一样来到地下室,发现两坛酒都不翼而飞。宣容纵身跃上梨树,梨花瓣簌簌落下,宣容尽力站在树巅,只见朗月之下,春日夜晚一片沉静,根本无半分人影。宣容重返室内,摇醒高条,拿着竹简问:“高条,你说,你手里的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高条揉揉眼睛问:“什么啊?它不是在你手里吗?”
宣容解释:“刚才在你手里。”
高条摸不清头脑:“我不知道哈,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谁,更不知道你手里的是啥。”
宣容有些不耐烦:“你好好想想,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或者……”
高条一个劲地摇头说:“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宣容手中紧紧攥着那个竹简,看一眼笑一下,再看一眼,不知不觉竟落了泪。高条要去看竹简,宣容却飘然离去了。
高条说:“别这么快,带上我啊。我可是小舅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