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娃带着有些憋屈的声音说到,“那你们倒是来好好评评理,说说公道话。村里就这么一条引水渠,前几天大家都已经商量好了,从山上水库放下来的水,按顺序依次往自家田里引水灌溉。这事刘支书、何主任一起开会的时候,都是同意了的。为什么偏偏遇到我的时候,何正广就把水给我截断了往自家田里放。”
何正广说,“什么叫我给你截断了,本来就该我引渠里的水灌田了啊!”
柳二娃说,“今天早上你的放水时间到了,我才把水引到我的田里。结果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又悄悄地把水截断,引到你家田里。要不是我刚才出来看,都还不知道。你让大家看看,你田里灌了多少水?”
何正广狡辩地说,“我田里前几天本来就还有些水,况且昨晚上水库的水闸不是关了吗?我的放水时间也没有给够啊!我今天只是相当于把之前的时间补齐,哪里是截你的水了?”
柳二娃急着说,“我真是没法给你讲道理。昨晚上水库关没关,大伙儿不知道吗?再说这水库闸门又是你们何家的人在管?怎么可能断了你的水?”
何正广说,“我懒得给你扯这些,你要不相信你去何正里主任啊?”
柳二娃说,“我去问他,那我还不如去问鬼呢?”
何正广说,“你这是怎么说话的?难道何主任还会偏袒我不成?”
柳二娃说,“何主任向来都是维护你们何家的,这村里谁不知道?咱们姓柳的都是给你们欺负惯了。但是,我明确地告诉你,今天这事要不给我个说法,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心雨听了他们的这段理论,总算是摸清了点情况。之前镇上有驻村干部也私下给她说过,这冬水村的柳家、何家两大家族素来不和,经常为了一些小事起争执。
前些年,两大家还曾经大干过一回群架,后来镇上专门派了工作组来驻村,挨家挨户地做思想工作,并且和派出所那边加强沟通,不准他们在村里滋事,一旦发现就两家都抓起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整顿,村里总算是消停了,但是每届村“两委”换届时,镇上依然是神经紧绷,就怕出问题。
心雨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开始找村支书,他没有马上过来,敢情这是把她推在风口浪尖上来。
为今之计,光靠她肯定是说服不了柳二娃、何正广两个的,只有依靠他们两家有威望的人来劝说,方才有效。
心雨想了一想,这些相对封闭的山村,有威望的人多半都是那些年龄较大的村干部,柳支书躲着不来,只有想办法让何主任过来。而且两人的争执关键点也和何主任有莫大关系,估计也只有他来劝说才能起作用。
心雨转身面向柳二娃,用安抚地语气说,“柳二哥,今年这个年成确实有点恼火,大家秧田都缺水,相互体谅帮助。这样,我马上也把何主任请过来,当着大伙儿面,把事情说清楚。”
说完,心雨走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给你何正里拨通电话,把刚才的情况给他说了一遍,并请他务必马上过来一趟。何正里有心想躲这个事情,说到,“路书记啊,我今天也出来办事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啊?要不,你再给柳支书说说,让他先过来解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