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的人为什么能多出那么多作业呢?”杨建庆反诘地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弄虚作假嘛!”
“作业批得少,还狡辩,那备课只写两页纸也是你的了。”杨建庆气乎乎地说。
“备课要为我所用,一味得抄,谁不会啊?我哪个环节要干啥,我把环节内容写清楚,哪个地方是重点,把问题写得很清楚,这样不可以吗?难道非要把课堂上说得每一句话都要写进去?要把学生回答问题的各种可能性也要写进去?”
杨建庆被行健反驳得面红耳赤,侯校长端坐会议桌前,一言不发。
行健的搭班梁钧洲力挺行健。
“对的,教案不能照抄,要根据自己班学生情况进行调整,要给老师留一些临场发挥的空间。这就跟画画一样,要留白,不能把它装得满满得。你看齐白石画虾,没见他画一滴水流,但虾在水中游的意境被显现出来了,这就是留白。”
行健给梁钧洲竖起大拇指。
汪家旺一听也火了。
“因为我不会写教案,所以我抄教案,教案抄着抄着不就会写了吗?年轻人都不是从抄教案开始的吗?”
这话也有一定道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有支持行健这一方的,有支持汪家旺这一方的。
只听赵克才也嘟囔起来,“自己作业阅的少,还不该别人把作业阅多了。”
行健也不管不顾了,大声说:“我见过假烟假酒假钱假药假食品的,今天又多了一样,假教育。”
校长也火了,只听他把茶杯重重地蹾一下:“吵个啥?还开不开会?”
下面都安静下来。
“我知道老师很辛苦,工作没有白天黑夜。有人说,当老师比公务员舒服,有寒暑假,你让他来当几天老师试试?上班时这要写,那要记。学生一到校就要操心一直到学生离校。好不容易盼个假期,这也要学习那也好学习,这脑细胞一年四季不得清闲,农民身累,老师心累啊!以前老师光教个书,现在是小手拉大手,一拉拉出一堆事。不是自己要干的事都成了教育上的事,什么东西都往教育上扯,我能理解你们。”
侯校长茗了一口茶,老师心里甜得跟吃了糖似的。接着侯校长话锋一转。
“但是,做老师不能把自己一亩三分地种好,还想有个好收成那是不可能的。集体地你出劳不出力,自留地你也弄虚作假,这不是自毁前程嘛!今天就到此为止,散会!”
行健顶嘴让杨建庆很没面子,本来他是想在校长面前表现一下,邀邀功,吵吵老师们的,没想到来了个硬茬,杨建庆拿起自己的会议本,第一个摔门而出。
余璇悄悄地对行健说:“你娃子完了,敢跟领导顶嘴,小心领导给你穿小鞋。”
行健梗着脖子,“完了就完了,我不相信他把我吃了。”
余璇笑笑,也离开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