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会议室。
会议室的四面全是透明玻璃,十几个人围坐在一个巨大的办公桌前,每人都握着笔,面前有一大叠文件。
看情形,这些人应该正在进行笔试考核。
这间会议室是考核专用的,不但四面全是玻璃,而且各个角度都安放了监控。以便更好地观察和评估参加考核的人。
难怪IT高人可以作一段小录像了。
接着,镜头渐渐拉近,特写到了一个脸圆嘟嘟,肤白似雪,发黑如墨,眉弯似柳,眼圆似杏,鼻梁挺翘,极为年轻和生动的亚洲女人脸上。
女人右手握笔,一脸懊恼的盯着左手腕上的手表,发狠的用力晃动。
“她这是在干嘛?”威廉身旁的同事轻声问出了大家的疑惑。
威廉扫了眼女人腕上的手表,眉心跳了跳。
这女人,是个傻子吧?居然带这种表来考试?
“这手表是去年才推出的纯天然无污染产品,”另一个男同事也看出了这表的玄机,出言为大家解惑,“该表的运行,靠的不是电池或发条,而是人体的运动。每一次抬臂,每一步行走,都会为表充电。不过,并不适合一动不动坐着考试的人......咳咳,容易停。”
众人恍然,哄笑出声,“敢情她这是边考试,边充电。”
话音刚落,画面突然转为慢镜头。
只见女人死死地盯着手腕上的表,杏眼一分一分地睁大,红唇一点一点地张开。恐慌和失措一丝一丝地熏染上她的眼眸。
而那只原本戴在她又白又圆,像莲藕一般的手腕上的手表,一点一点地脱离她的手,一寸一寸地向空中欢快地飞去。
女人眼中的水光一滴一滴地凝聚,不多久,就汇成了一汪清泉,挂在眼眶一晃一晃。
隔着镜头,威廉都能听到女人心底疯狂呐喊:完了!甩得太用力了!
镜头追着手表,从表情呆滞的考生头上飞过,穿过会议室门顶小窗,直奔走廊一扇半开着的玻璃窗。
就在手表快飞出玻璃窗的那一瞬间,从窗外探入一个又圆又大的脑袋。
银白色的头色,银白色的大胡子,无框眼镜,脸颊红润,活脱脱一个西装版圣诞老人。
正是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先生的圆脑袋刚探入,就被手表砸了个正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众人龇牙,听着就肉痛。
紧接着,“嗷!”的一声惨叫,似划破长空的利箭,刺穿了众人的耳膜。
惨叫声是从史密斯先生的嘴里发出的。
确切的说,是从 IT高人给史密史先生替换成的一个又厚又大,涂着腥红唇彩的假嘴里发出来的。
IT高人肯定觉着放一次特写不够过瘾,所以他接连将史密斯先生被砸这一场景,又重复播放了两遍。
每一次,镜头都拉近几分,将史密斯先生的头更放大一些,也将他的惨叫调得更凄厉更嘹亮了一些。
三声荡气回肠的“嗷!嗷!嗷!”后,录像界面一分为二。
左半部,是史密斯先生顶着肥厚红唇的大头照,额头上顶着一个又大又红又亮的表印。
右半部,则是那个亚洲女人抱着头,张着血盆大口,生无可恋地看向史密斯先生的蠢样。
整个培训室的人都狂笑不止。拍着桌子嚎得不要太响亮。
“这女的该不是咱们的对头送来的商业间谍吧?一出手就差点灭了咱们浦和洋的当朝元老!”
室内的人笑得更嘹亮了,个个眼泪汪汪的,都直不起腰来。
威廉捂着肚子,笑着形象全无,近日来胸中堆积的郁结一扫而空。
“真想会会这个活宝。可惜了......”一个同事唏嘘道。
想也知道,这女人的面试,定是被她重伤浦和洋元老的壮举给搞砸了。
“现在也不晚。”男负责人一脸高深的挑了挑眉。
同事:“什么意思?”
男负责人:“她今天第一天上班。”
同事:“不会吧?居然被招了?神人呀!她叫什么名字?”
男负责人皱眉沉思了一会儿,不确定的道,“好像叫媛媛……什么的。”
威廉心里咯噔一沉,有点儿心虚的看了眼角落里的垃圾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