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爷爷了。”游牧笙指着那条在水里游得悠然自得的鱼，给狄蔻科普，“它叫三湖慈鲷鱼。”

“三湖慈鲷鱼？这名字这么复杂啊。”狄蔻听了不由挠挠下巴，灵动的目光往那鱼身上一转，十分好奇：“那这鱼有什么特别的吗？”

“爷爷说，这是一种领地意识极强的淡水观赏鱼，属丽鱼科，可以说它是世界鱼类中进化最为成功的鱼种之一，遍布全球各大水域。共有约200属和超过2000种鱼种……”

听到狄蔻问，游牧笙收回目光一字一句给她解释这鱼的来历，粉雕玉琢的脸蛋，模样乖巧又认真。

狄蔻则是愣愣盯着他不停开合的嘴，忍不住问：“游牧笙，这些——”她比划了一下，“这么多的知识你都记得啊？”

游牧笙看着她夸张的动作和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小声说了句：“都是爷爷告诉我的。”

“噢！”狄蔻恍然大悟，她回过神点点头：“你继续说吧。”

“嗯。”游牧笙无意识舔舔唇，搜索大脑里的记忆继续讲解：“这类慈鲷鱼虽然色彩艳丽，体形优美。但这种鱼大部分性格暴躁，喜欢打斗，多数品种有领地概念，不轻易让它鱼侵犯，排他性强。蔻蔻，你仔细看，它周围都没有其它的鱼，全被它咬死了。”

狄蔻听了，目光往那池子里一放，为了彻底看清还特意走近几步了，弯腰撑在假山上往水里瞅。

看见那条深褐色的慈鲷鱼在水底有规律晃动尾鳍，悠哉悠哉的模样看起来颇为自在。

“是哎！”狄蔻扫了扫四周，只见这鱼所到之处，一些小虾米皆避得远远的，不由惊叹一声：“还真是一条鱼都没有！“

旁边的游牧笙乖乖点头。

狄蔻惊叹过后，又伸手在下巴处挠了挠：“看不出来这鱼不大不小的，还是个喜欢打架的家伙啊！不过像你刚刚那样说，这鱼应该不好养活才对吧，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现在那小河沟里的。”

游牧笙想了想，摇摇头，他其实也很奇怪。

想一次想不通的事狄蔻不会钻死脑筋想第二次，目光看向那鱼，指着它对游牧笙笑：“哎！你看，它游得还挺自在。哈哈，小家伙还挺别致的！”

院儿里的两人忙着看鱼玩。

正厅里，几人谈着话。

沙发上的游昊东正襟危坐，他眉骨凸出，眉间距略窄，就算是正常平视时，也总让人感觉他的目光有穿透力。虽然穿一身便衣，却是一副昂扬正派的姿态，军人气质显露无遗。

他低头沉吟了半晌，凝炼的目光投向游靖华：“爸，我这次回来，不仅是为了趁着蔻蔻的生日回来看望你们，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他说到这，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他。

“上面安排了调令，华南区部分人员……有些意外的调动，我打算，”他停了一下，见游靖华神色不动如山，随后宣布决定：“这个月底我们搬回c市。”

最后一句话出来，其余人面面相觑。

一阵沉默过后，狄邵左看右看轻咳了声，先开口问：“这个，老爷子怎么看？”

他一问，目光纷纷看向游靖华。

老人双眼微阖，掌心布满老茧的手，细细摩挲着龙头拐杖把上的花纹，他徐徐开口，声音沧桑透着沉稳：“既然是上面的安排，你自当遵守服从。这个月底你们就先搬回去吧，牧笙跟我在这里继续待一阵，他身体才刚好转，这时候回去不利于调养。”

“可这里的教育，”游家人说话不拐弯抹角，游昊东听完皱眉直接开口，语气深沉，“爸，我们可以带他去京城，给他最好的调养环境。这个地方设施落后，牧笙在这不见得会有太大的成效……”他声音不自觉扬了起来，之前他一直不怎么同意搬到这小镇来，可老爷子一向独断自主惯了，那时他事情又比较繁忙，一来二去只好妥协。

“谁说没有成效？”还没等他说完就被打断，老人饱含实质的目光直视游昊东：“我看牧笙在这里恢复得挺好的。凡事都要讲究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要那么急功近利，你的心气就是太浮躁了。”

“爸……”游昊东紧皱着眉。

“好了！”见游昊东一次次开口，老人面色沉了下来，语气冷硬中透着不容拒绝：“你不要忘了牧笙的病是怎么来的。这事先这么定了，之后的事之后再做讨论。”

老人一辈子杀伐果断，老了气场依旧强大，一时间没人敢说话。

游昊东面色沉凉，早在老爷子说到游牧笙的病时他就败下阵了，目光移到一旁闭口不言。

“要不给牧笙在家里请两个家教吧？”齐蓉最会察言观色，见两人神色不愈，在中间柔声建议，她一身素色裙装，姿态贤淑典雅，“我看牧笙还挺喜欢这里的，他和蔻蔻经常一起玩，人也变得开朗了不少。”最后这句话是对游昊东说的。

提起两个孩子，游靖华脸上的表情明显柔和了很多：“嗯，蔻蔻这孩子是不错，浑身的机灵劲儿倒有点像我。牧笙跟着她把性子展展也好。男子汉，日后总是要顶天立地的。”

见游靖华脸色好转，几人都松了口气。荀禾玫却不知想到什么，眉目间透出一丝沉凝：“蔻蔻的班主任之前来找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