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厌厌(四)(1 / 2)荧烛末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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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宫泽尘要去往黎歌了,宫明烨此时不在家,所以就只有宫夫人和大哥来送他。宫明烛不能好几天看不见他,所以硬要跟着去,宫泽尘允了。

宫夫人今日稍加打扮果然非同凡响,她虽已不复年轻之时的倾城绝色,却也能看到曾经的影子,在岁月的沉淀下,她的眉目更加温柔,气质更加雍容。

“娘给你带了药,你这头一次去北方,水土不服了就吃,要是太严重了就赶紧回来啊!”宫夫人很担心,他还记得几年前宫楚让从北方回来后都瘦得脱了相,不免挂怀。

“娘,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母子二人手搭着手,不舍分离。

“三弟已经长大了,也该出去转一转了,三弟,可千万要小心!”大哥也是千叮咛万嘱咐。

“好。”两人松开手,宫泽尘上了马车,宫明烛自然也是跟他上了同一辆。

在家人的目送下,爷孙二人去了。

一路上宫明烛很听话,倒是没闹出什么乱子。

不过,他发现从潭州往北有好长一带十分贫穷,现已进入酷暑,农民依然活动于田间,而且全家下地干活的情况很普遍。

六月小麦丰收,他们应该格外高兴才对,但马车行过阡陌,目之所及皆是愁眉苦脸的百姓。

宫泽尘叫马车停下,向一个花甲之年仍在拾麦粒儿的老伯伯询问:“伯伯,家里人呢?”

老伯伯的腰已经挺不直了,耳朵也有些背,宫泽尘大点声儿说话才能听见。

他摆了摆手,“充兵去了!俩儿子都去了。”他打量了宫泽尘,此时宫泽尘没有带面巾,“像你这么大。”

宫泽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时局如此,任谁也不能阻止。

老伯蹙着眉,看他长得细皮嫩肉,随从几十,猜着他是个做官的,便故意说了一句:“假惺惺。”

宫泽尘不解,便问老伯何出此言。

“你们干的好事,自己没点数吗?”老伯没好气儿。

“老伯,您不要误会,我是监察御史,不是地方官吏,您有什么苦衷就告诉我,我是可以向皇上检举的!”

老伯看他眼神真诚,略带笑意,好感飙升,就拽着他的衣袖开始哭诉。

“这里都是狗官啊!种地交田税,住房要交户税,屯粮食要交屯粮税,从我们自家的井打水都要交税,最惨无人道的是,连我们家祖坟都要交墓税。我们这一亩三分地一年就挣那么点儿钱,交了税以后连口饱饭都吃不上,病了没钱买药,人死了买不起棺材,我们的钱都去了哪里呀?”他双手在颤抖,面部狰狞,把这几年含着的苦都吐了出来。

宫泽尘眼角湿了,一来为农民艰苦的生活感到可怜,二来对为官之人的惨绝人寰而愤怒。

“如此丧尽天良之人,可是汝州的知府?”宫泽尘道。按照黎国的律法,农民所缴税不得超过年收入的百分之三,而且那些奇葩税他也是闻所未闻,那么肯定是贪官污吏在为非作歹。

“丧尽天良之人,那些做官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该千刀万剐,还我们一个公道。”

“老伯您放心,这事儿我一定会禀告皇上。”他说着掏出一锭银子打算给老伯,“先把今年熬过去,明年就不用这样了。”

此时旁边已经有很多人看热闹了,不料宫明烛冲了过去,老伯还没接着银子就被宫泽尘抢了去。

“这银子是我的,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拿!”宫明烛对银子宣判了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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