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说那四个字的声音,像是有魔力般,刻在了邓传富的记忆里。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人来人往,喃喃开口。
“我已经在西山镇了。”
说完这八个字,邓传富疲惫地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进入睡眠。
......
邓传富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他们全家所有人,给他的妻子过生日。
那是她二十岁生日。
她跟25岁的邓玲站在一起,像邓玲的妹妹。
“爸,你好有福气啊,你看你这么老,妈都不嫌弃你。”46岁的邓健,搂着20岁妈妈的肩膀。
这小子,没大没小。
“谁说的?我可嫌弃他了。又老又丑。”她骄傲地仰起头,眼角的笑意却藏不住。
“妈,你是怎么保养的呀?教教我嘛。”35岁的林芳芳拉着20岁婆婆的手直摇晃。
“奶奶奶奶,你看!”21岁的邓鹏叠了个纸飞机,兴奋地跑过来。
“爸,戒指来了。”38岁的邓斌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悄悄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
他鼓起勇气,走上前。
“嫁给我,好吗?”
她眼睛眨了眨,未语先笑。
“——不!”
他愕然呆在原地,任由她一把抢过红色戒指盒。
“除非——你找一个漂亮的花童来,我就答应你。”
花童?
对!他有花童的。
熊熊,熊熊是他的花童啊。
熊熊呢?
熊熊?
他左顾右盼,都没看见那个4岁的孩子。
他突然感到一阵恐惧。
他声嘶力竭喊起来。
“熊——熊——”
“哎!爷爷!爷爷!”
一个柔软的小身子扑进他怀里。
邓传富睁开眼睛,看见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
黑夜中,一辆商务车开着大灯行驶在G50高速上。
邓传富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一切不是梦。
他摸了摸怀里小人儿的背,看了一眼熟睡的孙子,把耳朵往邓健那边凑了凑。
“你再说一遍,怎么找到熊熊的。”
邓健笑吟吟地也凑过来,压低声音。
“您知道,西山镇的古镇景区是开放式的。那片古民居,本来就是真实的住家,景区把他们划进去,成了景区的一部分。我和小玲还有卢济兴分别从三条巷子挨家挨户地问过去。都没有。我走的那条巷子出去,是咖啡厅、酒吧什么的,我就接着问。”
“嗯。”已经不知道听第几遍的邓传富,认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