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剑很难不感到吃惊，因为他和易阳从来就没有过交情，两人高中三年，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毕业后的这三年更是从来没有联系过。

他几乎都快忘了易阳这个同学的存在……

“因为你比我更优秀。”易阳说得很认真，“其实我高中三年目标并不是李云彤，而是你，张小剑。我们都是来自农村，都想通过高考来改变身份，我自认为比你学习认真，但你却每次都能我考得好。高中三年，你所有的考试成绩都比好，哪怕高中我们都落榜，但你依然比我的分数高，你623分，我620。”

“是吗？”张小剑并不能准确回忆起他和易阳的分数差距，但，“以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比我更优秀。”

张小剑并不是谦虚。

虽然易阳也是平民，但从穿着气质能看得出来，比他混得好。

易阳也没有否认：“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你过去三年的努力方向是错的。”

“我知道。”

如果没有突然出现的毒舌系统和随后的自我反省，张小剑断然不允许别人来否定他三年来的努力，哪怕只是为了维护他仅剩的尊严，他也不允许。

但现在的他已经自己先认识到错误了，并决定要改变以前那种老好人做法，所以就不加掩饰地直接承认了。

“哎！”耗子叹了一口气，独自闷了一杯。

李云彤斜着小脑袋，认真地听着对面两人的交谈……

易阳似乎没料到张小剑承认得这样坦率，楞了片刻，但他的语气并没有因此放松：“现实社会就是这样，我们做了什么、做得怎么样，都得从别人那里得到评价，但问题就在于，别人给你的评价并不依据你做了什么……”

“对！他们依据的仅仅是我的出身，我的父亲是谁，依据的是我值多少钱，能给他们送去多贵重的礼物……”张小剑接着易阳的话往下说。

“所以，”两人像唱双簧一样，易阳又接着张小剑的话给出结论，“你过去三年所做的全是无用功。而且你没必要那样做，你是一个优秀的人，我知道。错的不在你，而在于现实环境不需要你我这样努力拼搏的人。”

耗子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但最后又咽了回去。

李云彤若所有思地点了点头，对易阳的偏激观点不置可否……

易阳不肯罢休，甚至拿李云彤为例：“李大班花现在晋升士官了。我不否认她很优秀，她从高中时候开始就是我们班最优秀的人，可是她大学还没有毕业就能晋升为士官，这恐怕……跟她个人的能力关系不大。”

“对！因为我交了男朋友，他父亲的身份是中校。”李云彤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张小剑心里微微荡漾，她有男朋友了……

但他也仅仅是感慨了一下，很快便又将精力放在和易阳的交流上：“但现在的环境就是这样，我们这些没有出身的人，又能怎么办呢？”

对啊！怎么办呢？

大家都将目光聚焦在易阳身上……

易阳用不置可否的笑容回应了耗子和李云彤的疑问，偏又将头斜了过来，凑在张小剑的耳旁低声道：“环境已经变了……”

同时悄悄递给张小剑一张小纸条：“上面是我的号码，等你做好了准备去迎接新的世界，就给我打电话。”

递完纸条后，他在张小剑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

“不准说悄悄话！”耗子故作不满地嚷道。

张小剑没有回应耗子。

甚至他都没来得及回味易阳刚说了什么……

因为他清晰地感受到，随着易阳的手掌在他肩膀上落下……每一下都传过来一股温润厚实的气息，像一股暖流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他傻了，他解释不了这股气息代表着什么？

更想不通易阳为什么能发出气息？